永道的可憎之处(2)

后来，即使是斑驳多病的仙人掌也变得越来越稀少和矮小，灰白色的沙河悄悄地从他们中间钻了进来，我开始怀疑我的异端邪说在昂（Ong）的牧师中激起了多大的仇恨，并猜测他们复仇的最终恶果。
我将不再详述我，一个来自遥远国度的粗心大意的陌生人，在为狮头昂（lion-headed Ong）服务的可怕的魔术师和神秘法师的力量中所犯下的轻率行为。这些轻率的行为，以及我被捕的细节，都让人难以记起；最不喜欢记起的，是一排排铺着金刚粉的龙胆架，上面是赤裸着身子的人；或者是窗台附近有六英寸窗户的没有灯光的房间，那里有几百只肿胀的尸体蠕虫从邻近的地下墓穴爬进来。可以说，在用尽了他们可怕的幻想资源之后，我的审问官们把我蒙着眼睛背在骆驼背上好几个小时，以便在晨曦中把我留在那险恶的森林里。他们告诉我，我可以去我想去的地方；为了表示昂的宽大，他们给了我一条粗粮面包和一瓶皮革瓶淡水作为食物。就在同一天的中午，我来到了永道沙漠。
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想过要回去，因为那些腐烂的仙人掌，或居住在他们中间的邪恶的东西的恐怖。现在，我停了下来，不知道我来到的那片土地上的可恶的传说；因为在那里，很少有人有意地、自愿地去冒险。回来的人越来越少了，他们喋喋不休地谈论着未知的恐怖和奇怪的宝藏；他们终生的麻痹，颤抖着枯干的四肢，加上他们白皙的眉毛和睫毛下发白的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并不是其他人追随的动力。所以，我在那些灰烬的沙滩边上犹豫了一下，在我扭曲的要害处，我感到了一种新的恐惧的颤抖。继续下去是可怕的，回去也是可怕的，因为我确信祭司们已经准备好应付后一种情况。所以过了一会儿，我走上前去，每走一步我都会唱出令人厌恶的温柔，接着是我在仙人掌中遇到的一些长腿昆虫。这些昆虫的颜色和一个星期前的尸体一样大，跟狼蛛一样大；但是当我转过身去踩在最前面的时候，一股恶臭甚至比它们的颜色还恶心。

所以，暂时，我尽量忽略了他们。
事实上，在我的困境中，这样的事情只是一种小小的恐惧。在我面前，在一个病态的猩红的大太阳下，永道无穷无尽，如同一片梦幻之地，映衬着黑色的天空。远处，在最远处的边缘，是我所讲过的那些圆球状的山脉；但中间是可怕的灰色荒芜的空白，还有像半埋半埋的怪物的背影一样的低矮、无树的山丘。我奋力向前，看到了流星从视线中沉下的大坑；潜藏的彩色珠宝在尘土中闪闪发光。有倒下的柏树，它们在摇摇欲坠的陵墓中腐烂，上面长满了苔藓的大理石脂肪变色龙嘴里叼着皇室的珍珠。低矮的山脊掩映着城市，没有一块石碑是完整的——巨大而古老的城市，一块一块地拍打着，滋养着无限的荒凉。我在曾经是雄伟庙宇的巨大垃圾堆上拖着我那被折磨得虚弱的四肢；堕落的神在腐烂的帕萨米石（pasammite）中皱着眉头，或者在我脚下的斑岩中凝视着。一切都是邪恶的寂静，只有鬣狗的撒旦笑声和死荆棘丛中的蝰蛇沙沙作响，或是给正在枯萎的荨麻（nettle）和熏衣草（fumitory）的古老花园里发出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