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柒【午篇】-关于书生的故事(16)

年看着眼前同当初自己何其相似的人儿，唯愿她未卜的前路里，人能长久。至少有机会去倾听，有时间去诉说。
“不想多的了，鸭汤也上来了，都是老味道，我可都记得。如何，不错吧？”
“当然。”
年这一生吃过无数顿饭，但总有那么几顿与她而言意义非凡的，不为岁月所洗刷，深深刻在心头。那记忆里的味道，又如何能够忘却。
侵删
壬午年丁未月丁亥日，正未时。
就在这一天早上，年时隔三十载又与何世安见了一面，走着仕途的他似乎仍和自己话不投机。只是他语气中难掩的兴奋，以及那之下一些难以名状的真情吐露，使得年的心头蒙上一层黏腻的阴影。
年走出皇宫时，头也不回的模样固然决绝，然而从皇宫走到市井的道路长到可以让空气泡软这颗硬着的心，有力的步伐也随之成了城中走走停停的漫步。待得坐到一家店中，方才觉察午餐之时已过，好在未逾太久。尽管满腹杂乱无章的思绪郁结，她并不觉饿，但一日三餐乃是日常之惯例。正如天上日月星辰，任他人间悲欢离合，运转如常。

普通的店家，无甚么特色的陈设，饭点已过的现在，店中寥寥几桌食客。整家店铺平平无奇，寻常得就如同年记忆里那许许多多没有刻意去记名字的馆子一样。店里小二倒是热情，客官前客官后地叫着，大约营生的活计就没几个是容易的。年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店里有何特色小菜，盘算着点几个当饱的便算打发了这顿饭。
“来了京城自然是要尝一尝京城闻名的烤鸭，这么多年，白舞你还是不怎么吃得来京城菜嘛。小二，要份一鸭三吃，这桌我请。”
头也不用回便知道是谁来了，叫她白舞的也就只何世安一个。只是此时此地的碰面全在年意料之外，以至于她转身端详好一会才从惊异中回过神来。
“来赴当年的约了，从哪道门进京赶的考，待得志气已酬，还从那道门出，路上遇到的第一间酒家里同你再摆上一桌。”
“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寅时宫内的那场大乱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