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物语——羽川-if》(4)

从酒店去到会场的路不是很远，但是委员长走得很慢，她想再看一看这个地球上最后一块被国界线包围着的土地，看一看曾经是自己故乡的国家。其实在自己的少年时代，委员长并不是很常到这里来，而且这条路两旁的建筑，大抵上也都比要自己年轻不少。不过委员长还是看的很仔细，似乎想从这些陌生的风景中，看到些自己回忆中的影子。就在一切即将完结的今天，委员长突然意识到，自己对这里，原来是这样的留恋。
虽然时候还很早，但是道路两边已经聚集了大批的人，他们都是来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的。他们之中有的人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只为了见证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有的人世代居住在这里，不曾想外界投去哪怕一瞥，可是在不经意间，外面的世界却早已天翻地覆；还有的人辗转来到此地，他们一生都在反抗这个结果，却最终走投无路。
“看！是她！”
有人认出了委员长，那些原本漫无目的四下打量的目光，一下子就聚焦在了她的身上。那些眼神中有畏惧，有崇拜，有迷惑，还有愤恨。委员长对这些并不感到陌生，早在自己的童年时代，她就在自己周围的人身上体会过这些目光了。
人群慢慢聚拢了过来，不过却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崇拜的话，责备的话，质问的话，几乎要从每个人的眼里喷薄而出，可是当他们真的与委员长面对面时，那些话语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当人们真的与这个一百五十岁高龄，却还保持着少女般面貌的人面面相觑时，他们都不得不承认，圣人也好，魔王也罢，倘若真的有一个人类可以完成这般伟业，那他只可能是眼前这个女高中生样貌的人。人们感受到了，他们与这个人彼此之间，那道无形的，令人绝望的鸿沟。

这鸿沟对委员长来说，也是同样的令人绝望。
委员长分开人群，缓缓的向会场走去，成百上千的人汇集在这块小小的国土上，可是却静的没有一点声音，只能听到委员长沓沓的脚步声，和风吹过她衣角的声音。
委员长突然想到了那个春假前的下午，与阿良良木历君交上朋友的那一天，似乎也刮着这样的风。
3
“请稍等一下”
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委员长的思绪，也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宁静。一个拄着拐杖，老的不能再老的老者缓缓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岁月的风霜在他的脸上侵蚀出一道道沟壑，也弯曲了他的脊柱，老人的每一步都迈的很吃力，可当他摇摇欲坠仿佛就要倒下时，那根银色的拐杖就会重重的落在地上，仿佛给这个老迈的身体重新注入了活力，支撑他继续走下去。老人一步步的走到了委员长的面前，缓缓站好，尽可能地挺直了自己的身体，让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衰老。他伸手整了整自己那身老旧的制服，好像一个准备去面试的年轻人一样，打算去面对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对不起，委员长先生要去参加会议，现在不能接待客人。”随行的安保人员礼貌而决绝的拦在了老者与委员长之间。委员长没有说话，只是在看着那件制度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