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怪录 卷五 岑顺(2)

军师进曰：“天马斜飞度三止，上将横行系四方。辎（zi，一声）车直入无回翔，六甲次第不乖行。”王曰：“善。”于是鼓之，两军俱有一马，斜去三尺止。又鼓之，各有一步卒，横行一尺。又鼓之，车进。如是鼓渐急而各出物包，矢石乱交。须臾之间，天那军大败奔溃，杀伤涂地。王单马南驰，数百人投西南隅（yu，二声），仅而免焉。先是西南有药臼（jiu，四声），王栖（qi，一声；xi，一声，此处为qi）臼中，化为城堡。金象军大振，收其甲卒，舆（yu，二声）尸横地。顺俯伏观之，于时一骑至禁，颁（ban，一声）曰：“阴阳有厝（cuo，四声），得之者昌。亭亭天威，风驱电激，一阵而胜，明公以为何如？”顺曰：“将军英贯白日，乘天用时，窃窥神化灵文，不胜庆快。”如是数日会战，胜败不常。王神貌伟然，雄姿罕俦（chou，二声）。宴馔（zhuan，四声）珍筵（yan，二声），与顺致宝贝明珠珠玑无限。
顺遂荣于其中，所欲皆备焉。后遂与亲朋稍绝，闭门不出。
家人异之，莫究其由。而顺颜色憔悴，为鬼气所中。亲戚共意有异，诘（jie，二声；ji，二声，此处为jie）之不言。因饮以醇醪（lao，二声），醉而究泄之。其亲人潜备锹锸（cha，一声），因顺如厕而隔之。荷锸乱作，以掘室内，八九尺，忽坎陷，是古墓也。墓有砖堂，其盟器悉多，甲胄数百，前有金床戏局，列马满枰（ping，二声），皆金铜成形，其干戈之事备矣。乃悟军师之词，乃象戏行马之势也。既而焚之，遂平其地。多得宝贝，皆墓内所畜者。顺阅之，恍然而醒，乃大吐，自此充悦，宅亦不复凶矣。时宝应元年也。

岑顺译文：
汝南人岑顺字孝伯，年轻时好学有文才，老大之后尤其精通战略。他旅居在陕州，穷得没有房子住。他的外祖父吕氏有小宅，将要废弃，岑顺请求住在那里。有的人劝他，岑顺说：“天命是一定的，怕什么呢？”到底住进去了。后来过了一年多，岑顺经常独自坐在书阁下，即使家里人也不能进入。夜间他听到击鼓的声音，不知从哪来的，等到走出门就听不到了。岑顺因而独自高兴，自己认为自己了不起，以为自己遇到了象十六国后赵王石勒发迹那样的吉祥兆头。他祈祷说：“这一定是阴间的军队帮助我，如果真是那样，应当把富贵的日期预示给我。”几个晚上之后，他梦见一个人身披甲胄，上前报告说：“金象将军派我来告诉岑先生，军队守城，夜里报警，有喧哗争吵的。受到您的赞美，怎敢不听您的命令。您定有高官厚禄，希望您自己爱惜自己。既然心怀壮志，能屈尊顾及我们小国吗？
现在敌国侵犯城垒，空着席位委任贤能，你有可敬的名声，愿您来统帅军队。”岑顺致谢说：“金象将军天生聪明，军队真正是按军纪要求的。他德高望重却屈尊来看我这微贱之人。那么我这效犬马之劳的志向，想来是有实现的时候。”使者回去复命。岑顺忽然醒了，恍恍惚惚的，像丢了魂，坐在那里思想梦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