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十五·完结）(5)

“陛下这珠串，倒是喜庆好看。”浣月一边替你梳头，一边说，“这串看起来，似乎和当年那串一样呢。”
“正是当年那串。”你转了转手腕，不自觉带了几分笑，“想不到，我也有这般美梦成真的一日。”
“陛下与许大人这该是，苦尽甘来。”
是啊，便是苦尽甘来，到底是终成眷属。
大婚冕服繁复厚重，宫中绣娘们自接到大婚旨意便就紧赶慢赶地，终于在前些日子绣成，大红与玄墨色的布料上绣了团龙密纹与龙凤呈祥，金丝银线交错，光线下倒是还能看得出一副山河走势。你微微一笑，指尖抚过袖子上的细纹，“走吧，算着也该到时辰了。”
一早，肃亲王便与苏卿、鸿胪寺卿前往宫外的许府宣了册立王夫的旨意，那许府曾是原旧国相府，自他那日于朝中现身后，你便命人重新修葺，以做他暂居之所。只是……你轻叹了口气，虽然拨了府邸给他，但这些日子他倒久居体元殿偏殿，竟和婚后也没什么两样。
晨时轻雾蒙蒙，曦光朦胧微红，浣月扶着你立于高阶之上体元正殿门前，望着迎亲仪仗缓缓自正宫门而入，穿过金銮大殿，最终停在体元殿前。

玉石阶高，许墨自仪仗马上翻身而下，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自下而上走到你面前。
自你有印象起，他除了朝服和白袍，便甚少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尤其这般鲜亮的正红色。本以为他是如谪仙人一般的清素，与这般艳丽的颜色大抵是相冲的，但今日见他一身喜服，正红倒更像是成了他的托衬，衬得他异彩丰神，不似仙人，更添魅色。
“臣雪山许墨拜见陛下。”
他看着你轻笑，撩了衣摆，端正地行礼。你忍住欲扶他起身的冲动，硬生生受了这大礼后，才抬手扶他，“平身吧。”
鸿胪寺卿主掌司仪，皇家大婚礼仪繁多复杂，而广袖交叠之下，他轻轻握住你的手，掌心温暖。
你忍不住弯起唇角，垂眼看着袖子，觉得此刻便是十一月深秋初冬，也不那么冷了。
宫城上一群鸽子飞过，鸽哨嗡嗡中，你们并肩跪拜天地，拜过列祖列宗，拜过高堂亲眷，拜过彼此眼中即将执手一生之人。
抬起头，相视一笑，皆在对方眼中看到自己的身影。
“臣等参见陛下，参见王夫殿下。”
诸臣跪拜行礼，声音将那刚刚落地的鸽子惊起，再度盘旋于宫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