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消失魔术(4)

既然不是鬼，我长舒一口气，但氛围随即就有点尴尬。
“呃，我来找下我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要解释。要论深夜出现在学校地下室，显然她比我更奇怪，更应该说一个合理的理由才对。当然，我的当务之急是先找月考卷，环视一圈，抬眼瞟见架子上有张白纸，没错了，果然落在这屋……我迈着郑重的步伐走过去，拿到卷子还向对方示意性地晃了晃，证明自己所言确实不假。
那个同学还捂着脑袋，小心翼翼地站起来，我注意到，她是白天替我把卷子送来的短发女生。她不敢和我对视，默默退到墙角装了半筐瘪实心球的铁笼前，不自然地倚靠着。
“不好意思，那个……同学，你叫什么来着？”虽做了那么久同班同学，我对她真的印象不深，她好像坐教室前排，离我的位子很远，一年多以来始终没什么交集，她给我送卷子这次还是我们这学期第一次说话。
我自认了解各种班级小群体，倒不是我细心观察，主要是我拥有两位喜欢隔空聊八卦的前后桌，诸如谁和谁关系好、谁和谁有过节这样的消息在班上传一圈，最后永远能传到我耳朵里。而她平时属于那种没存在感的类型，跟周围人的圈子融合度不高，没有固定的玩伴，加之我并不擅长记人，以至于至今叫不出她的名字。

她小声回答了我，是个非常普通的女孩名，常见姓后面取了两个常见字，从中感觉不到特别的温度。
“啊。对不起，我记性差，经常想不起来别人名字。”话音落下，气氛冷场，两个人不知所措地原地罚站。
“哦，对了，那什么……你头还好吗？”我赶紧发问。
她微微颔首，说：“还好。”
“哦，没事就好。”我不太会关心人，致使整段对话十分僵硬，“你在这不冷吗？”
她的手缩在长袖外套里，不过听完我的问题摇了摇头。她刚钻出来的那张长桌下面，两块仰卧起坐用的军绿垫子并排摊开，有人躺过的压痕，应是从旁边垒好的一沓里取了铺在地上的。难不成她睡在这吗？
“一块儿走吗？”我无话可接了，于是发出客套的邀请。
她又摇头说：“我白天也有东西掉这了，刚才没找到在哪开灯……东西还没找到，你先走吧，不用管我。”
显然是在撒谎了。但我没想着当面质疑她，只应了句“好吧”，扭头走了。
几分钟后，我抱着一团窗帘布又回来了。突然进屋的时候再次吓了那女生一跳，她手臂环膝坐在垫子上，惊恐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