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消失魔术(12)

高个头的警察问我，那天死者有无异常，矮一点那个警察在一旁晃着笔杆。我大致复述了自己还记得的事。警方找到我之前，应该问过一**语兴趣班的师生了，每听我说到关键时间点的行动，两个人都会互相看一眼，想来我说的和已掌握证词都能对上。
“家庭状况我们基本都了解了。你刚说的那个——学校里的‘盲区’？她具体跟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她当时急着去上课，我也要值日，后来就没追问。”
会议室重归寂静。矮警察带了块手表，秒针每走一格，就会“咔哒”一下。
“……但我有一个推想。”踌躇半晌，我还是把所想说了出来。
根据警方搜集到的信息，她最后被监控拍摄到的地点在教室，之后就不见了。我们学校有监控的地方，分别是有教学活动的班级教室各一台、每层的中心区楼梯口处一台以及两侧楼道两端共四台，而电梯和楼梯间并没安装摄像头，这和她被拍到的移动路线契合。问题在于，她究竟是如何躲过英语兴趣班教室的监控、躲过楼道和公共活动区的监控，直接"时空转移"到被发现的地点的？

那个回学校拿月考卷的深夜，在回忆中渐清晰。沿用我对每层平面图的“四脚虫”的比喻，英语班教室就在“右前腿”中部，也是设立在那一条走廊中最靠里的一间教室，后门是指靠里那扇门。而女生死亡的房间，在“左后腿”的尽头倒数第二间。想到这时我有点走神，那间屋子我去过，正是上次帮她拿窗帘的道具室。总而言之，从英语班到道具室，理论上不可能不被拍到。这中间只有一个空隙可利用。
“夜视模式开启之前，只要不暴露在光源下，也可以做到隐匿形迹。”开夜视前的那几台老设备，如果没有辅助照明，能捕捉到的范围非常有限，而恰巧，走廊的“右前腿”从英语班教室外起始往“足尖”方向，有一段连着坏了两三盏灯。
“你是说，她一出来就走进没亮灯的地方？然后下课所有人都到走廊里，但谁也不知道有个人就站在黑暗深处，正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们？”他们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地下一层的灯光会由首个到达的人打开，不过哪位同学将在何时下来上课，这是没办法控制的；然而，最后一个人走一定会负责关灯——通常由某位老师做收尾工作，清走学生并检查拉闸锁门情况——这个却是一定的。大家都要在晚自习前赶回楼上，不会有人在课外班教室迟迟逗留，巡查老师干活也就比较顺利，所以，六点半（晚自习上课）到七点（监控启动夜视模式）这段间隙内，藏身黑暗的人有充足时间等待灯光全灭，并趁黑灯瞎火以后，穿过走廊躲进道具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