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消失魔术(11)

“你今天……回家吗？”我察觉到，她可能还会躲起来。
这引起了她的警惕：“你想劝我考虑后果吗？”
“我还是只能说一句‘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但左右不了你的选择。”
她的表情说说明了她心意已决。的确，我不好说什么，相比我所提出的“远虑”，“近忧”分明使她害怕得多。
“我已经想好怎么躲了，学校有个视觉盲区，我打赌没人能找到我。”
“在哪？”
“你猜呢。”
我没接着她聊下去，一方面我要去扫除了，另一方面，她也要赶去上“兴趣班”。上次英语月考事件过后，她补报了每周五的“英语角”课外班，每天四点半放学，四点五十又要开课，一直上到六点二十。幸好之后没有晚自习了，不然六点半还要再回教室坐到九点半，那样就太辛苦了。
谈话终止，我们就此分别，当时我并未想到，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再次听到她的消息，约是四天后。她失踪了一周末，最终遗体被发现于初中部大楼地下一层某杂物间内，死因是割腕及失血过多，初步判定为自杀，作为那天和她有过交谈的人，警察需要单独叫我问话。被拉去做笔录是在体育课的时候，此前我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那个女生这两天没来上学，而一些人对此讳莫如深。

为配合警方来校调查，校方负责人准备了一间空会议室。室内开了很大的冷气，现在入夏不久，开空调其实多此一举。两个警察不想吓到我，但友善得有些做作。我跟他们说了空调的事，他们也觉得太冷了，说怕我热才开的。
空调停止了制造噪音，难闻的空气悬浮在我们周围，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但门窗随后也被关闭了，无形的压迫感来扼我的喉咙，我微微发抖着坐进他们替我拉开的椅子，往桌前磨蹭了一下，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他们在我对面并排落座。
他们把基本情况都告诉了我。警方调取了上周五的监控，画面显示女生在下午四点四十六分进入四层楼梯间，也就是我们初二三班所在的那层，四分钟后现身地下一层，走进课外班教室，找了后排靠墙的位置坐下；约晚六点十三分，镜头前有一段短暂的彻底黑屏，等再有亮光时，她已从原来的位置消失，并且再也没在任何拍摄画面中出现过，相关录像还在进一步排查中。她的手机定位也一直在初中教学楼，一众证据表明她没有离开学校，却在诸多监视器下凭空消失了，最后出现在地下室的已是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