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消失魔术(14)

因为地下一层刚维修过，房间都上了锁且有老师清查过，传达室也有那串钥匙的借还记录，所以确认了监控录像没拍到她后，寻人的主要范围就锁定在了地上楼层。找遍了全楼的所有犄角旮旯，包括柜子和厕所隔间，仍未寻见她的踪影。最后，女生的妈妈向学校提了一个要求：封锁大楼，断水断电。
“不管小崽子藏哪，饿就自己出来说话了，我不信她能不吃不喝躲一周末。”这是她妈原话，发在她们母女和班主任拉的三人小群里。
“你们学校每周五晚上，夜巡的人会把通往地下的入口门上锁。”
“楼梯间那个？”这我还真不知道，平时那扇门都开着，没想到还会锁。
“对。上锁之后，想上楼就只能坐电梯。”
但是停电了。她被困在了地下一层，而她妈在心理上把她逼进了死路。
学生家长坚持赖着不走，学校也很难做。不过断电虽容易，水却不是学校同意停就能停的，最后实际上只拉了几个小时的闸，把闹事者先应付回去，第二天她妈再来折腾时，校方是说什么都不能容忍了。然而，整件事情在那个女生眼中，就是她妈有心逼死她，而且确实这么做了。“重耳和介子推啊……”我不禁感慨。

“你说什么？”两个警察都没听过这个历史典故，我跟他们简单陈述了晋文公放火强迫介子推出山效命、却把他活活烧死的事，也就是寒食节的由来。父母从前常常读睡前故事给我听，我是个多么幸福的孩子……
后来女生的手机就关机了。女生妈妈直觉感到女儿就藏在地下，执意要下楼，门卫无奈跟着一起去找。一间一间搜到那间道具室，才发现钥匙串上没有它的钥匙。道具间从屋里锁住了，他们砸碎了走廊这侧的玻璃，进屋时，她早已没有了心跳和呼吸。
警察说，唯一的一把钥匙在她身上，她用一把剪刀划断了手腕动脉，生前没留下任何遗言。她的死还是一贯安静，身上裹了一条绒布窗帘，怀中抱着一只玩具熊。也许，只有我能读懂她生命最后的时刻在想什么，这是一封希望我可以看到的遗书。
“你刚才说的那种猜测，有一个关键问题。”矮个子警察指出，“最后一个环节，那女孩要躲进道具仓库——她怎么弄的钥匙？”
“‘无失窃记录’，传达室很确定，没人在任何时间有可能偷过钥匙。”高个子警察同时补充。
果不其然，他们意指的疑点之一就是钥匙。地下一层各房间的钥匙只会单独出借，由门卫亲自摘下、亲自挂回。传达室二十四小时有人轮值，根本毫无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