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稿】消失魔术(10)

“没有……这次我可能要排倒几了。”
“啊？那你怎么办？”
“不知道。我妈那边我已经绝望了。”
“确实，上回看她挺不好惹的。你有没有试过跟她好好沟通？就是两个人面对面坐下，平心静气谈心的那种。”
“就因为谈过才这么说的。”
“为什么？”
一群小男生吵吵嚷嚷地穿过楼道，打断了我们的对话。听聊天内容，好像是十班的学生，在兴高采烈地谈论放学去哪玩。顺便一提，我们学校的班级按入学成绩划分，前五班将好学生们平行分班，后面五班学习一个比一个差，师资与教学模式也有着天壤之别。尽管同在一所初中、一栋大楼，我们和他们却犹如活在两个世界的人。
“其实我蛮想当个坏学生。”他们的声音很快远去，她面无表情地述说着，“我和我妈也说过这句话。现在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居然真情实感的，跟她说了那么多心里话。我还以为她能懂我的心声，以为我努力就能讨她欢心，以为我拼命改变什么，什么就会如愿改变。”
“别悲观呀。”我看到一部前不久刚出的新款手机扣在她桌上，“话说你换新手机了？你妈买给你的吗？”

“对。她一贯的作风，送礼物平息自己的负罪感，然后不管多过分的事情，都要理所当然地翻篇。”话语间的意味愈发讽刺。
“也不一定这么想吧，至少她有心征求你的原谅……”
“根本不是！”女生有些激动地喊出声，引得班上数名同学纷纷往这边看。我拍拍她的背，拉她起来去班门外继续聊。
“我不是想辩护什么，”我压低音量，尽量使语气听上去温和一点，“那是你妈，我肯定没你有发言权。我的本意是想说，你或许可以换个思路理解正在经历的事，可能一切就没那么糟糕。”
她似乎很抱歉，声音也弱下来：“可一直只有我单方面理解她，她永远不会反思，出了问题只会怪我不懂事。我真的累了。”
我沉默。她继续说：“她给我买新手机，也是为了更好地监视我，聊天信息、软件使用情况、使用时长、地理位置，她都一清二楚。我们之间没有信任，我像她的囚犯。”
和她的对话从刚才开始，就让人感到窒息。一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被一双眼睛无时不刻地注视，实在无法想象那是一种怎样的体验。我也不知道作为一个外人又能做些什么、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只能旁推侧引给予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