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脸（二-1）(2)

或许你认为这就是我6月生活的全部了——工作，休息，躲避戴夫怒火；每天平平淡淡，忙忙碌碌，漫无目标——但如果翻开我当时的日记，你就会发现这段时间我基本全在关心一件事，那就是香蒲的身世。我做了所有可能的工作：竭尽全力搜集一切信息，进行了无数种揣测，以求还原它的过去。这位怪异角色的突然到来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太离奇了，戴夫事后种种欲盖弥彰的行径更为之蒙上了一层神秘色彩，引得我更加迫切想把事情的真相搞清楚。
香蒲的年龄，据我推测，应该大双重4到6个月，这与07年初戴夫整日在外不知忙什么那段日子时间是吻合的——要知道当时禅境花园还只是图纸上的线条和数字而已。所以，香蒲必然是在一个我们并不知晓的地方发芽和长大，这背后隐藏的秘密显然比“香蒲为什么长着猫脸”一类问题更富吸引力。
我在上一章提到过，香蒲来那天，当我回家时戴夫正在向双重等人训话。根据他们几个的回忆，训话内容是这样的：
“刚才你们看见那个东西叫香蒲，长得像猫，但是跟猫没多大关系。你们也不用大惊小怪，我把它的事都告诉你们：它没有智力，不会说话，也听不懂你们说什么，对它讲跟对石头讲差不多。”
这里双重打断了他一次，他停顿了一会儿，在我进屋之前只最后补充上一句：
“香蒲就是只动物，没道理可讲。你们平时都小心着，离它远点。”

结合那一句给我印象很深的“叫它吃了”，可以略知戴夫对香蒲持一种什么样的态度。而香蒲一直以来的行为似乎也在印证他的观点：
双重第一眼见到它时以为戴夫抱了一只猫，立刻怒道：“戴夫，你怎么把猫带家来了！”，一边冲上前去。香蒲见他逼近便亮出牙威吓，还举起了一对叶，令双重和在场其他人大为震惊。
此后它在院子里安静待着，每天除了睡觉就是在水上漂着，对我在玻璃这边的呼唤置若罔闻。它的行动完全是无状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无外乎就那么几种。我在和它对视第一眼的时候曾感觉它的眼神哪里不对劲，后来意识到大概是好奇心理作祟，它的眼神始终就只有观察、困惑两种状态，就像胡同里随便哪条小猫或电视里那些大猫一样。
但就算如此，要破解香蒲的秘密，还是只能依靠它本身。家里先于我见到香蒲的成员，能提供的线索早被我搜干刮净了。他们只过了两三天就对这位不速之客兴趣全消，我也不能指望获得什么新信息。戴夫呢，在他面前谈香蒲本就是大忌，因此哪怕明知道同香蒲无话可说，我还是非和它打交道不可。而眼前亟需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通过挡在我们之间的那道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