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脸（二-2）

抽屉只抽出一半，我发现已无继续的必要，那枚钥匙就躺在一大堆陈年弃物之间，表面闪耀着与周围极不相称的明锐光泽。
真是太容易了，容易得像个笑话。钥匙只在戴夫手里用过一次就被扔进柜橱，好像它配的那把锁锁住了什么妖魔，一旦放出来就会降祸世间似的。但能和口琴与大学毕业照放在一起，想必它的真实地位也不甚尊崇，只是又一件会唤起戴夫不愉快回忆的物件罢了。
我在戴夫如雷的鼾声中端起桌上那杯掩护用的咖啡，把钥匙投进去。事情办得干净利落，我若无其事地离开现场，为着又一次从容而退暗自得意。
类似花招近来不知耍过多少了，每一次得手，我就离追求的目标更近一步，正好比脚下这楼梯，我只需一级一级迈进，它的尽头自会通向我渴望遇见的结果。
然而楼梯尽头出现的，是向日葵。“等这么久，咖啡是不是都凉了？”，她问。话就是日常关心的话，说也是和颜悦色说的，却唯独问在这个时辰，我顿感不妙，朝她脸上一望，果然；她用目光略一示意，我点下头，跟着她便进了厨房。
我们在水池边站定，向日葵敛去了笑容，她眉心蹙起，脸上现出那副招牌式的忧容。
“已经多长时间了。”
“什……多长？” 虽然刚刚一见就怀疑事情败露了，我却万没料到露得这么透，“你怎么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