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鹿】回荡在浩瀚夜空中的号角声(6)

你从未告诉过我你的身份，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今晚我决定要等着你，如果你并非梦里的虚无缥缈而是真的存在的话。夜深莺啼，我静静地坐在枝头，倚靠着树干静赏月色朦胧，或许深藏在我梦中的迷题将在现实中揭晓。我等待夜深那清脆的号角声划破寂静一点一点朝我这里接近。可不知过了多久，我想象中的那个声音仍未徘徊于耳，手里紧攒着自己的号角时间的流逝消磨我的精神，我感觉到困意上脑但仍想保持清醒，仅仅是这次想打败你一回，不然我又将是梦里的败将。
我隐约听见来自草丛沙沙作响的声音，可能是困意产生的幻觉。仅仅是闭上眼睛，稍微休息一下，却是浓烈的困意交加出这样的念头，沉重的眼帘逐渐拉下但很快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我曾经的确说过要捉到你这个外来者，只是严格的说，我还是输了，我知道，刚刚是你将我从睡梦中唤醒。对于外来者我本是要将你驱逐出不归林，而你丝毫没有表现出异样的举动，仅仅是坐在我身旁面浮笑意看着我，就这样彼此对视着，如此寂静，唯有夜莺鸣唱，直到我慢慢地放下抵在你脖颈上的钩链。我第一次觉得你天蓝色的瞳孔竟如此清澈，和我从前见过的仅仅为求饶慌不择路的受难者的眼神不同，你的眼神从未有过任何波动。
自森林深处笙起的号角声，是打自吹响者内心的愤怒，也暗藏另一种情感，那就是孤独。你是游梦者，你说你游历过无数人的梦，很多人的内心世界可以从梦里窥探到。从你的号角里收集的梦里能看见我大开杀戮的场景，我对于那些闯入我领地的家伙的恨意在梦境里放大化，但这不仅仅是为了守护这片领地，更多的是想填补内心的空虚，你我都比较相似。
“你真的那么恨来自森林外的人吗？”
你一边把玩着我一手编织的玩偶问我这样的问题，我没有作答，只是从是与不是之间选择了前者，因为我失去过的东西是无法轻描淡写出来的，可以说，我曾失去过一片不归林，我只知道我的任务是赶出这些贪得无厌的家伙，渐渐的由警告变成血染刀尖。你似乎也看出来了我的一点心思，没有多问，而是举起号角对着夜空吹响，瞬间斑斓的梦环绕四周给夜空朦胧上梦幻的色彩，那是你今天集来的梦境。给浩瀚的星空扑上一层砂糖会是一种别样的意境，仿佛在身处梦境，即便意识清醒也不一定分得清虚幻与现实吧。虽然彼此的交流并没有多少，但今晚过得很愉快，明在现实中却如同身临其境，这是你送给我的特殊礼物。我看着夜空中的梦境入神，隐约感觉到你的尾巴环上我的手腕，动着大拇指摸索着上面的鳞片，那冰凉的触感我能感受得一清二楚。在如雾霭般的梦境的萦绕下我们度过了这个夜晚，而在我睡去后你没有再打扰我的梦并拿走它，次日清晨我独自醒来看着四周，一如既往仿佛昨晚的事从未发生过，但我记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