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鹿】回荡在浩瀚夜空中的号角声(7)

这几天的巡林时间自己很少吹响过那金黄色的号角了，很多时候更加期盼着夜幕降临，以及那一声悠远的号角声。而你每晚都会来看望我一次，给我带来更多的崭新的梦境，在我睡去后离开继续集梦。我好奇你白天的时候去了何方，你回答我，和我一样夜晚困了会睡觉，你在白天也是如此，只是睡着了而已。我们之间的时光仅能在短暂的夜晚度过，我每次睡得很晚，以珍惜这得来不易的相伴。很多时候我会尽量多抽一点控巡林回来，用枝条和树叶编织出一个个简陋的玩偶，将这些玩偶交付给你，因为你喜欢那些可爱的孩童，但他们的梦境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快乐，所以在拜访他们梦境的时候，能将我做的这些玩偶送给他们，你并不希望你的号角里多出那么多苦涩的梦。你说过，在梦里留下一点东西可以变为现实，当你将玩偶留在孩子的梦里，等他们醒来就可看见枕边小小的礼物。你索取了一点孩子们的梦境同我分享，留下一点残余的梦和一个玩偶给苏醒的孩子一些遐想的空间，这或许就是等价交换。
一次偶然你一晚没有离开，你陪我睡到了天亮，但习惯夜晚活动的你白天只会睡觉。我没有打扰你，看着你睡着的样子，我好奇如果你会做梦的话，你的梦会是什么样子呢。我从你的背上取下号角，看着号角口中散发着荧光闪烁的颗粒渗透着的梦，我想你并不会将自己的梦作为藏品，当看到我曾经的梦，我想我已经渐渐偏离以前的那个我了。我将号角放回你的身边，无意间看见别在你腰上的玩偶，我最初做出来的那一个，前天晚上送给你的，你很喜欢，那是你独身游梦的旅途中收到的第一个礼物，发誓要像珍惜梦境一样珍惜它。暗自轻笑两声一小段的回忆过后我便离去，因为我有自己要做的事。夜幕将至，归来见你坐在那棵巨树下等我回来，我以为这个时候你睡醒了要离开，今晚你打算要多陪我一段时间。这是偶然的一次长时间的相处，你说你昨晚在我的号角里藏了一些梦，我没有信，举起号角对着夜空吹响，那里并没有什么梦，只有我自己藏在号角里的发自内心的情感。

愉悦，温和，少了最初的空洞无情，你是这样说的。那些饱含快乐元素的梦是你最爱的藏品，所以你并不希望我的梦朦胧上一层阴霾。我想对你来说，已经做到了，不过你唯独没有再索取过我的梦，因为你得到了于你而言更想要的东西。那一刻我没有想太多，困意的交织靠在你的肩上睡去，那一刻仿佛感觉到你张开臂膀让我靠在你的怀里，直至一觉醒来。虽然那时候你已经离去，但昨夜的温意仍未褪去。
次日的一个夜晚，和以往一样在那棵巨树上看着星星一边等你回来。只是这一晚乌云密布，天上不见一颗星星。原本以为你今晚不会再来了，有那么些许失落，便靠在树上入了睡，然而这么一睡就无法再醒来。眼前昏暗一片，仿佛有什么东西燃烧散发的烟雾笼罩着我，温度逐步上升仿佛火舌要将我燃烧殆尽，烟雾愈发浓烈使我喘不过气，我拼命要睁开双眼，但那仅存在于潜意识，大脑似乎无法运转一样无法清醒过来，唯独身体本能地呼吸，咳嗽，颤抖，仿佛一场噩梦，却如此真实，想要求救，但除了被浓烟呛得咳嗽以外根本发不出声音。绝望之际，我隐约听到了那熟悉的号角声，宛转的旋律仿佛在安抚我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可你迟迟没有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是感觉到一湿凉的东西掩盖住我的口鼻，然后像是一双手将我托起，前进，左右摇晃的身体潜意识地感觉到徒步前进的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