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鹿】回荡在浩瀚夜空中的号角声(8)

只感觉到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后就这样被安置在一条溪水边一直到苏醒发现自己正淋着雨，可映入眼帘的场景令我备受惊吓，河对岸的林子被焚毁，被燃尽的树木残留的枝丫上黑烟弥漫，地上满是动物隐隐能嗅到被烧焦燃成灰烬散发的气息。我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但冰凉的雨水击打在我的身上让我知道我很清醒。我呆滞地起身踏入溪水走过对岸，脑海内浮现出昨夜所发生的，越是想象，越是恐惧于火海包围自己的画面，但是昨夜的号角声我能听得清清楚楚。恐惧和不安弥漫在脑海里，由僵硬的走动到奔跑，赶往自己住过的那个地方。我不断吹响手里的金色号角，希望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回应我，但死寂沉沉的荒林里，除了自己的号角声独自徘徊林间，没有任何回应，干涸的喉咙除了咳嗽和急促的喘气几乎连哭的声音都哭不出来。跨过横倒着的树干剥开一碰及碎的藤蔓踏入自己曾经的住所，果然已经没了以前的样子，但这并不是我最关心的，我看到了靠在树下的一个身影，我们相遇的那棵树下，你静静地靠在那里，灰黑色的枯叶零零碎碎落在你被严重烧伤的躯体上。
我慢慢靠近你，伸出手轻抚你的脸颊轻轻唤着你，眼前的你好像睡着了一样，怀里搂抱着我送给你的玩偶再没有醒来过。几乎失去所有，接近崩溃，我好多次告诉自己这一定只是场噩梦，祈求你拿走这个噩梦，但你没有回应我，暗蓝色的鳞片覆盖上湿漉漉的雨水变得更加冰冷。胸口跌宕起伏急促的喘息渐渐变为哽咽，从眼角处滑落下来的究竟是泪还是雨水自己也不知道，对我而言，我再次失去了一片不归林，我再没按捺住内心堆积而成的悲痛，在阴雨下哭了个痛快。算是哭累了，又是片刻的沉默，雨似乎小了一点，我的目光慢慢看向一旁泛着荧光的号角，即便表面被烧灼得一块块破损，但里面淡蓝色的光依然没有黯然过。我伸出双手将它托起，这是第一次吹响你的号角，尽我所能鼓足气吹出震耳的号角声，如吹散的蒲公英般的影像自号角内散开，看到了你托寄于号角里的昨夜发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