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鹿】回荡在浩瀚夜空中的号角声(5)

“我游历在每个人的梦里，收集到无数梦境作为藏品，天亮了我就会回到我的栖息地欣赏我一手偷来的藏品。只是呢，再美妙的梦境，无人一同与我共赏也会变得无趣。”
我靠在石头上静静地看着夜空一边听着你的述说，你没有再讲下去一阵子安静下来我的视线悄悄转向你，你覆满鳞片的手轻抚着我的号角，托腮观察着若有所思，我紧捏着号角警惕地望着你，你仅仅是冲我露出一抹淡笑将手挪开，
“让我猜猜你的号角里藏着什么，是梦，还是愤怒？还是幻想？或者是……”
你还未说完，周围的画面扭曲消散，唯有刺目的阳光照射我的眼帘。我醒来的那个时候你又拿走了我的梦里的一些片段，记忆只停留在最后你观察我的号角的时候梦随阳光刺目苏醒。我看着身旁的的号角若有所思，对于它的来历，噢，我并不想提及太多往昔，只是像平时一样唯有不同的是带着些许恍惚徘徊在不归林间。我有时会有突然有人袭击我，将我的胸膛刺穿鲜血淋漓的幻想，对我而言那些噩梦仿佛是真的一样，你的出现也如同真的一样，真实得甚至分不清梦与现实，唯独清脆悦耳的号角声使我清醒很多，很多。
此后的日子里，每晚夜幕降临待我入睡，在我的梦里都能看见你的身影，仿佛偷鱼干的野猫混熟后的样子常来我的梦里来看我。你说你喜欢听我的号角里吹出的号角声，虽然与你自己的无异，不过从中能听见别样的感情，来自森林深处传达的感情，伴随微风拂缕过枝叶共鸣，沉重的曲调突兀森林的威严丝毫不含怜悯之意，予以外来者无言的警告。只不过我的梦境成为引你而来的突破口，你轻而易举找到我的住所，在我最虚弱的时候乘机而入，最后你在我这里偷走了你认为最重要的东西。你对着夜空吹响号角，为我带来你集来的梦，此后你的乐趣就是将偷来的梦藏在号角里带过来与我一同欣赏人们梦里赏心悦目的故事。在你闯入我的梦里的时候，我总会听见你吹响号角的声音。渐渐的你将我当成了一同畅游于梦之底的伙伴，而我也习以为常接受了你，但依然没有放下对你的身为守护者的戒备心，即便你看上去仅仅是单纯的对虚幻的东西感兴趣。

你有时候喜欢拿集来的噩梦当作恶作剧来吓唬我，将号角口对准我吹响一个个恐怖的影像扑面而来带着毛骨悚然的笑声冲击我的视觉，而你仿佛很享受我受惊后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们度过一段段梦境里的时光，在梦里仿佛与现实无差，或者说比以往更加漫长，你从外界带来的新鲜血液铺满我空荡荡的梦，不一样的是和平常比起来我不再感到孤独，如同干涸的河床被淋淋细雨滋润不再干枯。之后每每从梦中醒来，号角声随梦消逝，你不再拿走我的梦，我却时常回味着昨日的梦，直至梦醒总是觉得短暂，或许对于一个长久孤独的人而言，突如其来的快意来的快，去的也快。我吹响着金黄色的号角，我的思绪集中在你今晚会不会再回来我的梦中来看我，听上去很荒谬的想法，来自一个孤独至极的人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