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旅人——赤练篇(6)

张良轻叹口气：“他终究没能逃脱法术之士的命运，重蹈了吴起、商君的覆辙。”
“韩国也终未脱开小国的气运。”赤练开口道，这会儿的她早已没了先前的冲动，显得格外静谧。
“良也曾深信，韩兄会有他自己的路。”
“究竟需要怎样的力量才能参透的命运的玄机，逆流而上，改变时代？”赤练抛出这一萦绕其许久的疑问。
“韩兄曾言，因可势，求易道，只有顺应时代才能立功名。凡人一生不过百年，终难窥探浩瀚无穷的宇宙，或许穷尽一生，也只能得其冰山一角。”张良徐徐开口，卫庄看着他，再次惋叹旧的岁月已然结束，连同那个意气风发的子房都停留在过去了。

“有些人，总是为他们的失败寻找理由，而借口尽是留给些需要逃避的人。”
赤练看着正说着话的卫庄，哥哥死后，是他接管了流沙，并四处调查韩非的死因。在赤练眼中，卫庄从未背离流沙的初衷，而自己却是偶有怀疑，偶尔惆怅，偶然不知所措。赤练看着他的背影，不知怎的，竟又想起出嫁那天的夜晚，或许是因为那晚与今日同样的安静……
（四）
梦，总是在混乱无序中戛然而止。
白凤冷冷地说道：“你醒了？我第一次知道原来你也是会哭的。”
赤练坐起身，抹去眼角旁的泪水，沉默着，似还未从梦境之中苏醒过来。也许是因为，梦中的韩非风采依旧，而卫庄也始终站立在自己的前方。而今梦醒，才惊觉哥哥早已离开，而卫庄大人也不知身在何处，强烈的反差使她内心空落落的。尽管在流沙的这些年，她早已习惯了生死无常，可内心深处仍保有那份独属于公主的细腻与纯真，即便珍藏得再好，也终有“失控”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