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的故事(4)

它们像挂着素服的杆子从他的家一直延伸到山巅上，身处其中，无论朝哪个方向走去，为雪所困惑、失了生机的树木都自动排列成直线的、无限长的小道，欺骗他深入下去。掉头和转向招致同样的结果。要么没有路，要么充塞无目的的路，就是这样一个绝境。
于是一个夜晚，鲸落的事情必然发生了。就像人躲避死，这唯一公平的事，是因为喜欢不公平的大地，但是在他偶然被召唤到屋外的时候，关于不公平的智慧突然失效了。起因是什么呢？不过是每晚都能听到的，被寒风冻裂的木头的声音凭空唤起了莫名的好奇罢了。虽然他的目击是朴实的错误，无论如何，总归是看到了。朋友，你不会不明白的，他也立刻理解了，我们有时是海底的生物，在天空之上，还有新的海面和浪潮，这再清楚不过了。海面有致命的空气，那是云团，疯狗浪，黑雾和沉船....此时，日月颠倒，天旋地转，流光溢彩的胜景，像画一样真诚。他追逐，触摸心里的溢美之词，仿佛此刻他已经和语言没有任何距离，他能升上天空了！就像天空这个词一样自由。因为头顶上的画像太过纯粹，比锭白还要纯粹，是新的色彩，迫不及待要钻回颜料管里。远处送来了大山和松林的笑声，那风跨越山山水水，在疲劳中被一处歇脚胜地引得逡巡不前。

他睁大了眼，张大了嘴。可是，有话可说，可真稀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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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稍微歇一歇吧。我一个可怜瞎子诉说的景色，太狂妄了。我知道，猫总是要雪白的爪子才高雅，可那究竟有什么具体的好处呢？我不知道白，白只是道听途说而已。钟表里每个齿轮都马不停蹄，理所当然觉得自己是大机器的心脏，不经过任何理智的推理。这是事实又不是事实，因为大家都明白，中心仅仅是概念，存在与否并不十分必要。重点是，对待概念，人们的饥饿感和淫秽感是相当敏锐而残忍的。所以不要再斥责我了。
来，好心人，请把面具戴上。好！很适合你。说，那肥胖的、穿裙子的，又说，那跛脚的、喜欢猎鹿的，等等等等。对啦，你就是他们。你们拒绝他提供的、关于鲸落的描述。原因并不离奇，无非是缺乏可信的经验和证据。（嗯，概念！）他对你们的、你们说他的都是概念。真让人着急！裙子和跛脚，还有跟在你们身后的怕冷、瓜子脸和无名指异常弯曲，这些善良虔诚的村民连像样的梦都没有做过，入睡的世界和醒来的世界幸福地连贯，不会带来剩余的烦恼。所谓痴人说梦，就是他们开动脑筋发明的症状。要你们理解他此时的思想，除非施展魔法，否则断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