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惘然(3)

身边的人都说我这一双“阴耳”，异常灵敏，甚至可以听到亡灵声。
但实际上，我并没有听到过什么亡灵声，只是总会梦到一场大火以及那里面惨叫的女人和孩子。我很想救他们，可总也隔着火海过不去，我对从未谋面的俩人有着较深的愧疚。
我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婆婆根本不是坏人，她不会害人。
没过多久，有人突然来砸我们的生意，但婆婆像是早就预算到了一样，毫不慌张，甚至都不生气。具体因为什么、又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而且这也不是我该知道的事儿。我只记得最后婆婆是跟他们一起走了，听说是要去一个很危险的地方。
“阿丧，你出国上大学去，所有的事儿，我都为你安排好了，”这大概是婆婆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我了解她这话的意思，她知道自己这么一去凶多吉少，自然我也知道，我虽然舍不得她，但我没有能力干涉她的事情。
我出国了。
直到出国后再回来，我重新入了倒斗这行，凭借着出色的听觉，很快就分了一碗饭吃。可他们一听我叫“刘丧”，就开始故意疏远我，我不知道为什么，逮了个人吓唬了老半天才知道那个谣言。
自然，也许不是谣言；因为有些事，尽管不是你做的，但是却因你而起，你断然也逃不了干系。

传言是这样的，我认亲不成，便放火烧死了父亲全家，第二天有人在房外发现了一台录音机，里面记下了人死之前的惨叫声。
隐瞒着身份，我又多方打听：那死的人确实是我父亲的妻儿。
我忽然想起了婆婆临走前最后的那句话，“所有的事儿，我都为你安排好了，”……她说的，也包括先前的这件事吧？！但纸终究包不住火，不知怎么给漏了消息。
我不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感受，很难形容，像是突然被人从后背捅了一刀，要知道只有重要的人才能交付后背。“不信人”…“不信人”…我反复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如果抛却一切情感不谈，事情是这样的，她一直在安排着我的每一步，甚至从收养起这就是一个早被预算好的阴谋，她造出了一个所谓的古法“阴耳”，而这个“阴耳”就是我，……那之后的一段时间我常在想，那我算什么？一个牺牲品、还是工具人？！婆婆对我的好，其实是有目的的；甚至她可以从来都不对我倾注情感，而我只是她手下一个听话的机器？
西北飘把子，心思不会不缜密。
“不信人，不求人，不爱人”
这是个可怕的猜想，可我已经不能佐证，因为她莫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