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与中篇」妖相 · 许墨（四）(3)

“哦……”你讷讷回答。
本以为冷风一吹，能吹散些许醉意，却不料这酒的后劲过大，醺醺然直冲头顶。
“殿下怎的今日喝了这么多？”一进东宫寝殿，迎上来的泮风便皱着眉问。
“不知道啊，往日殿下断不会如此的。”浣月也有些茫然，“你去煮碗醒酒汤来，我扶殿下先躺下。”
其实你心里清楚，今日为何不知不觉会喝多了些。
宴上皇帝雅兴随中秋佳景而起，便命你们人人作诗吟诵，便就有人借题发挥，以孩提时代作辅，却拉你做了忆旧之人。
与五皇女，原不是这样的关系。
她是你第一个妹妹，自小生得便可爱，生性活泼，初遇你后便常来喊你一起玩耍。昔年许墨还常常出入宫闱，经常领着年幼初开蒙的五皇女去上学。
一来二去你们其实是两小无猜的姐妹情谊，与许墨也并不如此这般生分。
只是。
那日听许墨而言的朝廷沉疴，你心中一来觉愧，二来心生不忍，三又因昔年旧事而徒生许多烦闷，便有了今日宴上借酒消愁却愁更愁一举。
靠在榻上，嘴里满是醒酒汤难喝的味道，你沉沉地喘气，想到宫闱旧事里那些故人模糊的面孔，更想潸然泪下。

彼年，皇长兄还未亡，牵着尚幼的你第一次去上书房。殿外阶上，你抿唇，死死抓着皇长兄的手想往后躲。
皇长兄虽然年岁也不大，却是温和脾性。他索性蹲下身，柔和地摸着你的头顶，轻言细语，“乖，不怕，张大人你见过的，还记得吗？”
你小步地凑到他身前，低垂着头，手指攥着他的手指不说话。
皇长兄叹了口气。
“原是大殿下和三殿下。”
正在你们僵持不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轻笑，你和皇长兄下意识看过去，只见一位气质清峻的白衣少年怀抱一幼童，微微俯身向你们行礼。
皇长兄抚摸着你头顶的手突然顿了一下。
他起身，手牵住你，遥遥颔首，“是你。”随后目光一转，落在他怀中幼童身上，“五妹如今也长大了不少，若还是总叫你抱着，并不甚好。”
“劳大殿下费心，五殿下……”少年轻笑，“皇贵妃娘娘疼她疼得紧，前些日子正巧不小心摔了一跤，走起路来总是疼，便叫臣抱着。”
皇长兄沉默了片刻，面上云淡风轻，你却感受到他牵着你手的力道，“既然如此，我也不便说什么。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