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情诗/壳飒(4)

紧接着通宵了一晚啃书的壳，恍惚间又有了写诗的冲动。只是这次与往常好像不同，他的诗仿佛沉了下来。
不过，他抑制住了这种冲动，他不愿，不愿意写诗给飒。赌气一般，比较一般。飒对他而言是人生中的意外，让他有了无法切实掌控自己的异样感。或许飒对他那种带点无理取闹的我行我素的态度，是壳先前不喜欢他的原因。
他们的关系确实有些缓和了。这表现在飒的音乐里多了些微不可见的柔和部分，两个人说话的句数增多，偶尔的偶尔，他们一起在家里吃了个简陋的晚餐。
真的很简陋，那次之后他们心照不宣再也没人主动进过厨房。
圣诞节的那天晚上，街上的餐厅早都闭门不开，巴黎人民们在家中举杯换盏分享着彼此的暖意。壳原以为飒会同他养父母过这个意义重大的节日，可他仍然在公寓，窝在昏暗里，对着一张白纸出神。他整个人陷在柔软的沙发中，像与这个世界断了联系，如同那一张白纸，单薄，空白，无力。
几乎令人窒息到失去感知的死寂忽而在瞬间被打破，哐当当开门声之后那一片黑暗中冒出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飒不用偏头也知道那是谁。他放下了白纸。

壳又哐当当地关上了门，手里将一个发着微弱光芒的小物抛上抛下，那是个五角星型的小灯，一般是圣诞树的装饰。壳的左手还提着几瓶酒，他把星星扔给飒，将酒压在了白纸上。
飒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放到手中的星星。
“去外面逛了一圈，店铺都关了也买不到什么，跟朋友要了这个东西，”壳坐在飒身边，“还有这几瓶酒。”
“圣诞节也没什么好玩的嘛……老冷清了。”
“我看他们家里都有那个，叫圣诞树？没啥用啊。小孩儿头上还戴着红帽子，那个挺可爱的。”
飒被他的絮絮叨叨扰得心烦，开了一瓶酒开始给自己灌，这个动作吓了壳一跳，被他拦着拿下了酒，将酒瓶推得远远的。
“不是吧大哥，你上次喝酒把我折腾得够呛。”
飒没说话，往沙发里缩得更紧了。冬天的法兰西并不是什么温暖的地方，甚至体感上比北平还难熬。壳坐了一会儿也觉得冷，跑进房间拿了张毯子，回到客厅给自己披上，却没有分享给飒的意思。
“……”
飒微不可见地翻了个白眼，没有理他，兀自坐在那儿不动弹。过了几分钟壳疑惑这人怎么一点动静也没了，悄悄低头看向飒，却见到飒的指尖微不可见地颤着。从壳的角度，能看见他那头杂乱柔软的卷发，隐藏在发丝下精致漂亮的眉眼。壳想，他比狐狸还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