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晨宇水仙】情诗/壳飒(6)
于是他们意识到彼此有多不合适。
近壳毕业的某一天,飒在家收到了来自彼岸的信件,是壳的家人寄给壳的——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壳的家乡是北平。
他保持距离没有过问信的内容,壳看了之后又扔回了地上,将被叼着的画笔从嘴里取下来,“家里让我回国了,”他这么说。
壳放下画笔,拉过正想悄无声息离开的飒抵在了衣柜上,手上和衣物上的油彩弄脏了面前的人。壳主动去吻他,双手熟练地在他身上点火。飒的身体微颤,似是出于害怕而推了推壳,而壳只将他吻得更紧了。
他几近粗暴在飒身上攻城略地,身下毫不怜惜地享用这具身体,却温柔地亲吻这个灵魂。这几乎是告别了,飒局促地接纳着,迷迷糊糊想,也罢,这也是应该的,他们原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是阴差阳错有些重叠。
到达顶点之后壳仍抱着他,手环在纤细的腰上轻压,逗弄着身下人极敏感的神经。飒微微喘着气,像只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抓着壳,头埋进男人的怀抱里躲避着视线。
他们向来对情事说一不二,却对交流避之不及。
“……你在怕什么?”壳用下巴蹭了蹭他柔软的卷发,在他的额上烙下一吻。
怕什么?
我怕你离开,却也怕你不离开。
我怕我哪一天离不开你,如同鱼离不开水;我怕我此时已成了一条鱼。
我怕你不给我,也怕你给我太多。
“要不要……和我一起回国?”
壳的问句底气不足,试探又退缩。可笑吗,你又在害怕什么呢?飒的眼泪在那一瞬大颗滴落,融进壳的衬衫,“……不了,”他忍着哭腔说,“不了。”
其实他还想问问别的。比如“你还会再来吗”,比如“如果我答应了会怎样”,比如“你什么时候走”。
比如“我应该是爱上你了”。可当然都没有问出。
壳几乎没带走什么东西,除了那几本书,且他烧了画。他走得很仓促,但仍旧有法国的好友三三两两来送他。他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随口许下有机会再来的诺言。
壳的家人在信中说母亲病重,但他到家之后才发现那是个催他回国的谎言。一来怕他贪恋国外风花雪月,二来听了些真真假假的传言,很不放心。
这要换做以前壳大抵会立马闹脾气,但现如今他只是不满地抿了抿嘴,翻了个白眼去学院找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