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子胥》&《兵圣孙武》同人】日暮途远(13)

“子之报仇，其以甚乎！吾闻之，人众者胜天，天定亦能破人。今子故平王之臣，亲北面而事之，今至于僇死人，此岂其无天道之极乎！”男子似是生硬背下来的，整个说下来有几处磕巴。
可伍子胥能想到，申包胥对他说这些话。只是脑海中现出的申包胥，还是青年的样子。他撑着书案站起来，日光更薄了，在视野中轻轻摇晃，他觉出世界在一瞬间的沉钝，五感尽失，唯痛感滴在心口，向下渗透。
自以为挣扎。这里有三个他人，都是看不出的。
孙武也站起来，伍子胥正看向他，眼神掠过，停留在帐外，幽幽然道：“为我谢申包胥：吾日暮途远，吾故倒行而逆施之。”

小士兵带着来人离开，孙武犹在琢磨方才的话，那不只是对申包胥的回答，也是对他的回答。伍子胥尚在壮年，何至于日暮途远，至于倒行逆施，哪有人这样评价自己呢？
“我们恐怕很快就要收兵了。”伍子胥言道。
孙武知道他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在示意自己可以走了。
伍子胥再度坐下去，拿起笔。脑中轰然发起热，他微微仰了仰头，有烫的水滴敲在面前的竹简上，伸手去触，在指尖变得冰凉。孙武看得清楚，那是血，仍蜿蜒不断地从伍子胥的鼻中淌出。
从当初到吴国不久病愈后，伍子胥很久没有过这样慌乱窘迫，他去擦竹简上的血，结果血迹被擦到编联竹简的丝绳中，再也拭不掉。他伸手想要阻止血液的流出，却全然没有作用，欲去拿巾帕，已有一方素色巾子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