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马特：傍晚发生的小事(11)

作家 嗯，这是一张——非常有价值的名单。
客人 这是十年犯罪学调査研究的结果。还不止于此哩。这呰事故和自杀不论在什么地方发生，你，亲爱的先生，总是在场。
作家 （有些象小学生做坏事被抓住的样子）那是事实吗？
客人 瑞典女人死的时候，你正在安卡拉，英国姑娘死的时候，你在圣特罗佩，这张名单上其他二十人死的时候，你都在事情发生的地点。我只要提一下在达沃斯的议员大臣冯·沃顿威尔，在比亚里兹的温迪斯却格拉兹伯爵夫人，在斯布里特的利物浦爵士……
作家 换句话说，名单上所有的人。
客人 所有的人。
作家 嗨，你在钉我的梢，何佛先生？
客人 假如我要做个专业的侦探而不是仅仅半瓶醋，我就不得不钉着你。从一处名胜钉到另一处，从一个豪华疗养地钉到下一个去处。
作家 那么你不仅仅在艾德尔波登和巴登-巴登跟我在一起了？

客人 不论你走到哪儿都有我。
作家 （好奇地）这对你得花好些钱吗？
客人 简直要破产了。别提我的养老金有多少了，按照奥契斯里，特罗斯特公司大额的利润来看，我的养老金简直少得可笑。我不得不节省开支，不得不剥夺自己的享受。我有的旅行，尊敬的……
作家 （警告）考布斯。
客人 谢谢。有的旅行，对我来说，意味着挨俄。我唯一不能成行的是七年前去南美洲的那一趟，当然你的一年一度去非洲或者印度丛林……
作家 完全不必要，亲爱的何佛。我只是到那儿去打打猎，打打老虎和象。
客人 其他的时间我都紧钉着你哩。
作家 这就开始弄清楚了。
客人 不论我们逗留在什么地方——你住在第一流饭店，我只能住简陋的住宿处——总是发生什么事件。后来，你就把它写成谋杀案。
作家 亲爱的何佛，你是我所遇到的最了不起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