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伦马特：傍晚发生的小事(18)

作家 这种笨蛋！
秘书 考布斯究生，天啦，出什么事了？
塞巴斯蒂安 这是些什么名字呀？
作家 噢，就是这些名字，来，把它放在火上面，这样就好了。谢谢。我们得赶紧了。明天我们就得收拾行装了。这个地方已经完成它的历史任务。我们要去马略尔卡。
塞巴斯蒂安 马略尔卡？
作家 一点地中海的景色对我们有好处，准备好了吗？
塞巴斯蒂安准备好了，先生。
作家 先再来一杯威士忌。
塞巴斯蒂安 给？
作家 行啦，把这记下来：女士们，先生们，我觉得应该在一开始就跟你们讲清楚这个有些古怪，但保证是真实的故事的背景。固然，讲真实故事总要担一点风险——
作家 我的客人从阳台上跳下去了，塞巴斯蒂安。他好象突然惊慌起来。真想不透是为什么。呀，经理来了。
旅馆经理 亲爱的考布斯先生！我简直感到难过极了！居然让人来打扰您。他就躺在底下玫瑰花丛中，撞成什么似地。看门人看到他象疯子似地转了好长一段时间。感谢上帝没人因为他掉下来而受伤。

作家 请务必别让人再来打搅我了。
旅馆经理（退下）当然，亲爱的考布斯先生，当然。
作家 好啦，让我们工作去吧，塞巴斯蒂安。但首先我要点燃一支雪茄。
塞巴斯蒂安 点燃，先生？
作家 用它来把桌子上的那张纸烧掉。因为在座的可能有来自警察局的，甚至有地方检察官，即使他们不是以当官的身份来的。不过，我还是打算冒这个险，因为我很明白，他们是不会相信我这真实故事的——至少以他们的官职，他们是不会相信的。实际上，就是说，非官方地说——你们所有的人，当然，包括检察官或者警察，他们可能在我们中间，也可能不在，你们都非常明白，我只是讲真事——真的，不骗你们！好啦，请你们把精神集中一下好吗？你们就当作自己是在一家大饭店客房的会客室里……
沈师光 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