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14)

“小夏啊，我们家倾城就交给你了。”
而后那只老迈的手，轻轻地垂落。
015.
他再一次上聂家，聂父已经处理完所有的后事，又把他扯进茶室，俩大老爷们儿吃茶。
聂父给夏凡推去一小个茶碗，仍旧是琥珀色的茶汤。
“小夏。”
夏凡抬头，茶香袅袅，浮出一抹缥缈的烟篆，透过烟雾，许多东西都看不真切。
“这么多年，你阿姨和我，早就把你当成自己的儿子了。
“你阿姨去了，我日子也不长久。你以后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了。
“你也快五十的人了，得照顾好自己，你李阿姨那句话儿也别往心里去，趁早找个伴儿。”
聂父呷了口茶，上了年纪的手，泡茶的功夫褪色不少。
“倾城不会怪你的。”
像被热气熏涩了双眼，夏凡低头，啜饮茶汤。
茶涩，在舌尖滚出苦香。苦尽甘来，却只是短暂地在舌尖停留几秒，又涌出令人麻木的苦涩。

“我只要聂倾城。”
聂父的手顿了顿，又续了杯茶，啜进唇齿，苦涩生香，掀了掀唇。
夏凡在烟笼这头听见聂父飘渺的一句低赞，却在他耳边，如梦圆般响亮地炸开。
“好女婿。”
夏凡一哂，借品茶的动作低头，被热气熏出的泪落进茶汤。
016.
夏凡正在思考数年后的退休事宜时，办公室门被敲响。
顾征家叫倾城的丫头已经不是当年那副傻乎乎的模样，西装笔挺，鲜衣怒马般飞扬着年轻的神采。
眼神倒是一如小时候不变，热忱，正直，对正义透出执着的追求。
“夏教授，我是C大法医系应届毕业生顾倾城，我想请您收我为徒。”少女在门口一鞠躬，背挺得很直。
夏凡摘了老花镜，不耐烦地挥挥手，双鬓已有霜雪。
“让你爸来和我谈。”
顾倾城义正言辞，“我爸已经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