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13)

像是呛进了寒风一般，聂父如风箱般低咳了几声。
“您应该告诉我的。”夏凡皱眉，看着聂父佝偻且颤动的脊背，收起了烟盒，轻轻地拍击聂父的背。
“这不是你阿姨不同意嘛。”
夏凡了然，“即使阿姨讨厌我，如果我提前知道，也能帮衬一点。”
聂父摇摇头，冲他笑笑，“你阿姨说，小夏工作可忙，不要让人一起跟着瞎操心。”
看着夏凡略显怔愣的神情，聂父局促地搓了搓手，“都十五六年了，你阿姨早就不怪你了，只是都这把年纪了，实在拉不下脸说。之前我让你带回去的菜，都是你阿姨早起现煮的，就怕你成天窝在倾城那个小屋子有一顿没一顿的……”
聂父的解释被护士寻找病人家属的喊声打断，他们应声，医护人员走到他们面前，委婉地说着，他们已经尽力了。
夏凡夹着烟的手一抖，烟灰落了一地。
这句话，他再熟悉不过，历历在目仿佛就在昨天，萦绕在耳边，残忍地回响。

夏凡换上无菌服后，突然有点不敢走进病房。十五年前，他眼睁睁看着聂倾城在病床上，香消玉殒；十五年后，是与聂倾城眉眼相似，却多年未曾笑过的聂母，化为一抔黄土。
聂母带着呼吸机，微微睁着眼，看着他们。聂父背过身，揩了揩眼睑，而后转过来，握着她瘦骨嶙峋的手，古色古香地调情。
“瘦了你也好看，老伴儿。”
而后聂父让出位置，示意夏凡上前，夏凡迟疑了一刹，握住聂母的手。
“李阿姨。”
聂母呼吸机下的嘴唇微微动了动，不赞同地轻轻摇了摇头。
相知相守多年的聂父懂她心意，轻斥夏凡一句。
“还叫李阿姨。”
夏凡顿悟，握紧聂母的手，抖着下唇，颤抖却果断地喊了一句。
“妈。”
聂母欣慰地点点头，打点滴的那只手，缓缓地伸过来，覆在夏凡的手背上。
唇动了几下，呼吸机下已经发不出多少气音，夏凡将唇语看得仔细，聂母说完话，扯了扯嘴角，苍老的手拍拍夏凡微颤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