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16)

苦等三千年，今朝定斩仙！
雷光扯着电蛇，从空道里奔涌而来，呼啸着迫不及待，来到小叶子的刀尖上，来到小叶子的身体里。从那空道中落下的途中，是震碎山河的狂响，天下听之，人间闻之！
小叶子怒喝出声。
“沉肘，挺身，过一城风雨！”
“举刀，落刃，斩千秋不甘！”
“是为……”
那刀，那雷，那双赤红的眼睛，终于穿过少年和长衫人之间的千万距离，落在那个狗屁神仙的身上！
那一瞬，千万雷找到它们的终点，汹涌壮怀，满天叫喊，长声壮怀。
轰鸣不止。
而穿过那些狂傲的声响，是那少年执拗愤怒的声音。
“沉香举斧，怒劈华山！”
斩！
那长衫人身上光芒怒张，那层不可见的隔膜终于显露身形，阻挡着铁刀斩落，刀刃和隔膜之间，是雷光和清风的战场和怒吼。
“破啊！”
少年怒吼着，嘶哑着，如玉碎山崩，全身上下崩裂开，血洒长空。
“开！”
一道直冲天际的闪光穿破了满天的红云，落在每一个人的眼底。
“破啊！”
我听着身边那些睁着眼睛看不真切光景，却在狠狠助阵的战士们的嘶吼，这声音从我的胸腹间直冲头顶，不再滞留。

“破啊。”我喊着。
双拳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血液顺手掌留下。
却不见猩红。
光华一瞬，骄傲一瞬。
那刀终于斩破了神仙的光芒，落在了神仙的掌中。
小叶子在最后能看见光影的一瞬，看着四碎开的刀身，和那些碎片间的红色。
那，那是金色吗？
小叶子看着红色间的零星几点金黄颜色，有些满足，有些高兴。
这就是神仙的血吗？
我也砍到神仙了啊。
少年倒在神仙的脚下，用失去视力的双眼望向神仙的白色长衫。
他不知道的是，那白色长衫上的红色梅花，是他的血，是他写下的名姓。
他知道的是，他手脚都很痛，他快死了。
小叶子的双臂双腿都在那道光芒之后，随风消散在天空下。而他胸腹间那个大洞，像是他新的眼睛，深切地看着红云消散后的天空，那些是青蓝的天空，和飞翔的燕雀。
那神看着手掌间的伤口，想着先前的雷声刀光，有些动容。
他说。
“好刀。”
小叶子囫囵着笑着，想说什么话，却因为失去了舌头和碎尽了的下颌失了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