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叶子(17)

那神看见少年的神情，突然他感受到万万年来不曾有的情绪。
他有些好奇，好奇这少年还要说些什么。
他指向少年，手指间有青光流转，落在少年的脸上。起死人肉白骨，那光芒落处，少年的五官生长着，最终回复少年面庞。
但胸腹间还是生痛着，那些风穿过洞口落入肺中，竟有些不知名的甜味。
那神不打算饶恕亵渎之人，但他想听一听少年最后的言语。
于是他先开口，说道：“你要死了。”
小叶子看看神仙，看看天空，看看城门。
“是的先生，终于要死了。”
那神皱起眉，看见少年眼里的满足和满意，那安心的模样让他不开心，于是他继续说。
“我遇过许多亵渎之人，他们以能与我一战而光荣，甘于就这样死去。”
“但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坚定的亵渎之人，你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死我，而且一定要杀死我。”
“那么，你已经败了，为什么仍然可以满足？”
“如此，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小叶子笑起来，在每一声笑声的剧痛中，大声笑着，开怀无比。
“先生，你已经见过像我这样的人了。”

那些褐色的土壤愈发深沉，他们轻吻着小叶子的脸，欢迎着回家的孩子，安慰着失败的少年，像是这孩子家里的长辈，和蔼慈祥。
“先前死在这里的人，未来会死在这里的人，这座小城里的所有人，他们都是我这样的人。”
小叶子认真地说着：“他们都是我这样坚定的人。”
那神望向青城，有些认真。
“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人？”
那神收回目光，落在残存着的少年，问他。
“这样死去，有意义吗？”
“如果存在死亡，那生命是没有意义的，先生，这是我的回答。”小叶子答着。
小叶子说：“我认为，任何会失去生命、且无法证明自己的永存的东西，都没有意义，对其余世界的意义。”
“因为任何一个对自己意义的阐述，无论是生命中存在的，还是想留在生命之后的，都会在自己死去、知晓这个事物的人死去、所有人死去之后，不复存在。”
“那自然没有意义。”
小叶子看着那些鸟儿，无拘无束，轻轻问候这晚霞和天空，飞向他们的远方或者家乡，多好。
小叶子接着说：“但是生命要学会赋予自己意义，并且要学会相信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