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终）(8)

“你并不是神父，我也不打算忏悔，我确实该死，你们可以杀了我。”赫拉格语言简洁明了，他举起双刀，握着打刀的右手像是感觉伊枫奈言就站在自己身旁，和自己一同面对现在的情况一样。
耀骑士长抬起手指向赫拉格，十几名身体覆盖有源石的士兵收起长枪，提起腰间的卡希米尔直剑，向在遍地尸体和血水中站立的赫拉格跑去，眼神中的仇恨和数个咆哮声响彻了这一片树林，赫拉格从他们的声音中听出了声嘶力竭的绝望，听出了自己的暴行，听出了与自己有关的仇恨，他很想说对不起，但面对着他们怒目圆瞪的表情，赫拉格只能咬着牙齿无情挥动着手中的刀刃一刀或者几刀夺去他们的生命。
远在乌萨斯皇宫戴着面具的男人在办公室的窗户旁看着下雨的乌萨斯，眼神悲悯，他拿出抽屉里诗集，翻开了上次看的地方，对着雨中寂静的城市念起了诗句，声音悠远而绵长，带着永别的忧伤：
“你无法永远年轻面对这世界，
青年知晓真相的那一刻衰老，
纵然你以后遗忘得一干二净，

也无法忘却田野上眺望远方。”
赫拉格在雨后泥泞的地面上挥舞着刀刃，钢铁撞击的声音和利刃砍进身体的声音，不间断地在赫拉格举起手挥刀时发出，地面上混着血液的雨水越来越浓郁接近血一般深红。
“我会让你以英雄的名义死去，
无人知晓你只是可悲的工具，
给你只有名字的墓碑献上花，
你会长埋在乌萨斯人民心中。”
赫拉格握着刀的手开始无力，一双将死之人的手从自己脚下握住了自己，他咧着留着血的嘴角笑着，一个覆盖有源石的手戳穿了他的肩膀，他反手将乌萨斯的军刀送进对方的身体里，然后降斩的刀剑插入抓着自己脚的人的脑袋，彻底杀死了他。
“为你修筑一个雕像当做纪念，
让工匠对那双眼睛精雕细琢，
让这赞歌在乌萨斯经久不衰，
这样我才能确信你瞑目长眠。”
身上伤口流出的血液和被直剑划烂的军装都让现在的赫拉格狼狈不堪，他拔出插在自己腹部的直剑，鲜血随剑尖和赫拉格的身体一起流下，他随手丢在一旁的血泊中，低头大口地喘息着，手里拿着唯一的降斩，周围的士兵再也不敢接近了，这明明连站都站不稳的赫拉格此刻在这满是尸体的血泊里有一种真正接近恶鬼一般的气场，赫拉格抬头看着耀骑士长，耀骑士长也明白了赫拉格的意思，遂拔出地上的剑，走向浑身都是刀伤连军装都已经烂得不成样子的赫拉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