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8)

“您不觉得这么想，这么问是可耻的吗？郡主。”突然冷不防响起了廖塔尔太太的声音，其实她在观察我们听我们谈话已有五分钟。
“您应当感到惭愧！您竟会妒忌一个可怜的孩子，向她夸耀您会跳舞、弹钢琴。真是可耻！我要把一切禀告公爵。”
小郡主脸颊烧得通红。
“这是一种可耻的感情，您这样问已经伤害了她。她的父母是穷人，雇不起教师教她；她是自己学会看书的，因为她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您应当喜欢她才对，可您却要跟她吵架。真难为情，真难为情！要知道，她是个孤儿，她没有亲人。您还可以向她夸耀您是位郡主哩！可她不是。现在，我要让您一个人呆着，好好想想我对您说的话，纠正自己的错误。”
小郡主想了整整两天！这两天听不到她的欢声笑语。我从夜里醒来，听见她睡梦中也在同廖塔尔太太争辩。这两天下来，她甚至瘦了许多，她那光彩焕发的小脸蛋上的红晕没有那么鲜艳了。
到了第三天，我们俩才在楼下大厅里相遇。小郡主刚从她母亲那里回来，见了我之后，她止住脚步，在对面不远处坐下。我提心吊胆地等候下文。

“涅朵琦卡，为什么我老是为了你挨骂呢?”
“这不是为我，亲爱的卡嘉，”我急忙为自己辩解。
“可是廖塔尔太太说我侮辱了你。”
“不，亲爱的卡嘉；不，你没有侮辱我。”
小郡主耸了耸肩，表示莫名其妙。
“那你为什么老是哭？”沉默片刻，她继续问道。
“如果你讨厌的话，那我以后不哭了，”我含泪回答说。
她又耸耸肩膀，“以前你也老是哭吗？”
我没有回答她。
“你为什么住在我们家？”过了一会儿，小郡主突然说。
我愕然地望向她，仿佛有什么东西刺了我的心。
“……因为我是个孤儿，”我终于鼓起勇气回答。
“你没有爸爸妈妈？”
“有过的。”
“是不是他们不爱你？”
“不……他们爱我，”我吃力地回答说。
“他们是穷人？”
“是的。”
“很穷吗？”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