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7)

一堂课下来，卡嘉把廖塔尔太太气得七窍生烟。 
“您瞧瞧她。”廖塔尔太太指着我对卡嘉说，“人家是个有病的孩子，第一次上课成绩就比您强十倍，您不感到害臊吗？” 
“她知道得比我多?”卡嘉惊讶地问道，“她才刚开始认字母呢！” 
“那您花了多少时间才把字母认下来？” 
“三堂课。”卡嘉说道。 
“可她一堂课就认下来了。可见，她的理解力比您强两倍，很快就会超过您我说得对吗？” 
卡嘉思索了一会儿，脸顿时红得像火一样。她相信廖塔尔太太的指责是公正有理的。她每次遇到挫折，或是觉得懊恼，或是感到自豪，或是调皮捣蛋时事情败露。总之几乎在一切情况下，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羞得面红耳赤。 
这一回，她眼眶里几乎闪出了泪花，但她没有作声，只对我看了简直想要把我烧成灰烬的一眼。我马上就猜到这是怎么回事。原来小郡主的自尊心强到极点。
当我们从廖塔尔太太那里出来的时候，为了尽快消除她的懊恼，我主动表示法国女人说这番话完全不能怪我；但卡嘉默不作声，似乎没听见我的话。 

过了一小时后，我坐在屋子里面看书，脑中一直想着卡嘉的事，正在为她又不愿与我说话感到郁闷和害怕。这时她闯了进来，皱着眉望了望我，照例在沙发上坐下，目不转睛盯了我足足半个小时。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她。
“你会跳舞吗?”卡嘉问。
“不会。”我说，“我不会跳舞。”
“可是我会。”
接着是沉默。
“你会弹钢琴吗？”她又问。
“也不会。”
“我会，这很难学。”
我没有做声。
“廖塔尔太太说，你比我聪明。”
“廖塔尔太太生你的气了，”
“那是不是爸爸也会生气呢?”
“我不知道。”
又是沉默；小郡主用自己一只脚不耐烦地踏着地板。
“那么你会因为比我学得快而笑我吗?”她终于沉不住气苦闷的问道。
“啊?不，不！”我说着从椅子上跳起来，很想扑过去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