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23)

“瞧！你做得好事！”他质问廖塔尔太太。“您是怎样对待一个可怜孩子？这是一种野蛮行为，十足的野蛮行为，残酷的行为！一个体弱多病的孩子，她受不起这样的惊吓，而且又容易想入非非，居然在黑屋子里整整关了她一夜！这不是要毁了她吗？难道您不了解她的身世吗？这太野蛮了，简直不讲人道，我很想对您说，廖塔尔太太！这种处罚孩子的办法？是谁想出来的，谁想出这样一种处罚方式？”
可怜的廖塔尔太太眼泪汪汪，开始狼狈向公爵解释事情的原由，说她把我给忘了，因为她女儿来了；并说这个处罚办法本身并不坏，如果时间不是太长的话；说就连让·雅克·卢梭也讲过这样的话。
“您居然抬出了让·雅克·卢梭！但是让·雅克不可能说出这话来。让·雅克不是权威，让·雅克·卢梭不配妄谈教育，他没有权利说这样的事。让·雅克·卢梭抛弃了亲生的孩子，廖塔尔太太！让·雅克是个卑鄙的人！”
“让·雅克·卢梭！让·雅克是个卑鄙的人！公爵！公爵！您在说什么话呀？”

廖塔尔太太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最讨厌动不动就生气。但要是触及她崇敬的人物，惊扰了高乃依、拉辛这些古典作家的幽灵，侮辱了伏尔泰，把让·雅克·卢梭说成卑鄙的人，我的天呐！廖塔尔太太的眼泪夺眶而出，这位法国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
“您太放肆了，公爵！”她终于抑止不住愤怒说道。
公爵顿时醒悟过来，发到觉自己失言了，并且深表歉意，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深情地吻了我一下，给我画了个十字，就从房间里走出去。
“可怜的公爵！”廖塔尔太太感叹地说道。
随后我们坐下来上课，但是小郡主在课堂心不在焉。去吃午饭之前，她走到我身旁，满脸通红，嘴角挂着笑意，然后站到我跟前，抓住我的肩膀，似乎不好意思，匆忙地说道：
“怎么样？昨天替我坐够了吧？饭后我们到客厅里去玩。”
这时有人从我们身边走过，小郡主立刻向我背过身。
傍晚，我们俩吃过饭之后，手拉手到了楼下客厅。小郡主情绪十分激动，她吃力地喘了口气。我则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