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朵奇卡·涅茨瓦诺娃(22)

公爵家对孩子通用的惩罚办法是关进空房间禁闭，在里头待上一两个钟头不过如此。但是，如果违背本人的意愿硬把一个孩子关起来，并对其宣布不得自由行动，那就是相当严厉的惩罚了。
通常对卡嘉或是她的弟弟一般关两个小时，考虑到我这次罪行的性质十分严重，决定把我关上四个小时。我怀着病态的喜悦进入禁闭室。我心里想着小郡主。我知道自己胜利了。不过，我在那里可不止待四个小时，而是直到清晨四点钟。事情是这样发生的。
我被关起来过了两小时后，廖塔尔太太得悉她的女儿，从莫斯科来到彼得堡，却突然犯病要跟她见面。廖塔尔太太走时把我给忘记了。照看我们的一名女仆，大概以为我已经得到释放了。
卡嘉被叫到楼下去，被迫在母亲身边直待到晚上十一点。回来时发现我不在床上，她感到非常惊讶。仆女给她脱去衣服安置她睡下。小郡主并没有问起我，这是有她的原因的。
她躺下后准备等我，估计知道我被禁闭四个小时，以为我们的保姆会把我送回来。但是娜斯佳也完全忘记我了，由于我一贯是自己脱衣服睡觉。就这样，我只好在禁闭的空房间里过夜。

凌晨四点钟，我听见有人在大敲大擂禁闭室的门。我是躺在地板上凑合着睡的，惊醒后吓得叫了起来，我立刻分辨出卡嘉声音，她声音比谁都响亮，其次是廖塔尔太太，再其次是娜斯佳女管家的声音。
门终于被打开了，廖塔尔太太满含眼泪把我搂住，为她把我忘了这件事深请求宽恕。我也泪流满面地与她拥抱。我冻得浑身直打哆嗦，全身的骨头因躺在光地板酸痛得很厉害。
我用目光寻找着卡嘉，但是她已经跑到我们卧室，一骨碌钻入被窝去了，等我进去的时候，竟然闭上眼睡下了，或者说假装睡着了。
其实，她从晚上就在等我，等着，等着，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一直睡到凌晨四点钟。她清醒过来后，立即闹翻了天，吵醒了回来的廖塔尔太太以及保姆、仆女，然后我才终于得救。
第二天早晨，家里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件事，连公爵夫人也说对我过于严厉了。至于公爵，这是我生平头一次见他大发雷霆。上午十点钟，他情绪十分激动地走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