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捕手(5)

“二十。”
“哦,”她用手在耳后捋了捋几绺碎发,“那是比我大一点,我下个月十九。”
我抿着嘴,看着冰块在棕色水面上慢慢融化,像沉没的泰坦尼克号。
“唉,怎么忘了问,你叫什么呀?”我抬起头,一对美丽的双瞳正盯着我。
“阿南。”
她皱起眉头,“只有两个字?”
“嗯。”
“男人的男?”我不由得笑起来,她一定是故意的。
“南方的南。”
“听起来像黑道的绰号,你不会真叫这个吧?”
“呃,”我咬了咬嘴唇,“别人都叫我这个。”
“你上几年级了?”
“不,我已经......毕业啦。”
“哦?”她顽皮地眨眨眼。“做什么的?”
“电脑维修。”我的谎话脱口而出。
“嗯。”她摇晃着手中的杯子,咖啡所剩无几。我从口袋中掏出一张二十元钞票,放在吧台上,她看到后随即推了回来。“我们不收现金。”
“不,这......是小费,让你加班了。”

她眨眨眼,仿佛在思考有没有必要。
“好吧,不过你还得买单哦。”伴着一丝甜美的微笑,二十块钱消失在她的口袋里。
我站在收银台前,一束红光扫过面部。
五块八。
我想装模作样地来个假脱帽礼,却发现右手太不协调,便只是向她匆匆鞠了一躬。
更有趣的是,她不仅向我回了一个优雅的女式屈膝礼,还说了句日语。
“再见。”她用中文补上了。
我戴上耳机,马勒的C小调弥漫在潮湿的夜空里。青黑的天幕上,没有一粒星辰。
就这么过了一个月。
现在想想，我真怀念上个月。我们搞砸了，本来不该是这样的。蒋先生的新客户是一个香港富豪，那家伙想让我们从邵氏集团的二把手那儿偷一段记忆。他付五十万，而且都是现金，蒋先生生高兴极了，说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刚开始我挺怀疑的，毕竟邵氏集团早就衰落的不成样子了，现在更是沦为了一般的小电影公司，规模甚至都称不上“集团”，更何况，他要的还是二把手的记忆。这么高的出价，却配上了这么低的目标价值，实在匪夷所思。不过，我没好意思说出来，毕竟蒋先生在这方面的经验还算是丰富，他觉得没事儿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