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AI小短篇:1919年12月24日的故事(2)
要去哪里呢。
在不明不白的状态下收到邀请函时的第一反应当然是想要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负责寄送信函的却是东浦有名的黑帮,从他们口中问出委托人的信息的想法从一开始就落空了。拒绝的话语说出口之前后脑就传来了压迫感,等到醒来时才发现正像个流浪汉一样躺在范特霍夫的码头边。这么说来是过了多久呢;远洋轮船的航行时间至少也有月余,向难得的路人借了一份报纸才知道已经是12月24日。一想到这段时间都是谁让自己免于饿死,以及身上这套西装是被谁给换上的就觉得困惑,不过现在显然也不是考虑这些问题的时候。
身无分文,手中所持的只有颁发给外国人的临时身份证明和意义不明的邀请函。薛爱文看不到其他选择。
会议19:00开始,此刻的太阳已经呈现出落下的趋势。要抓紧了。
所以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火车站不仅是铁路交通的中枢,同时往往也是城市中最繁华的部分的所在地。从这点常识来看,来到火车站也不是什么离谱的选择。如果能知道以这里为中转的下一站要去往哪里的话。
邀请函上地点一栏标注的名词的含义倒是弄懂了。不是什么正式的地名,一开始看去多少有些困惑,向路人求助后才知道是某座军用机场的别称。那么想必是在市郊吧;虽然能这样猜想,路过的一般市民对这种情报也缺乏认知,最后还是不清楚要向怎样的方向行进。说到底从收到邀请函开始的整个事态都让人一头雾水。好在薛爱文并不是非将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弄得一清二楚不可的人,这也使得他在异国的旅程显得稍微令人安心了一点。
这样看来绝对是赶不上会议开始了。且不说还完全不知道路线,就算被用地图告知应当怎样前往会议的地点,以目前身无分文的状态,要从市区走到位于远郊的机场,在深夜之前也是绝无可能。再次确认事实之后做出了非放弃不可的论断,这样反而更加悠闲了。
经过了先前只是见到远影的大教堂。从近处看墙壁上密集的石雕更加清晰了。明明是古代工匠精心打造的杰作,却仿佛是因为集中在一起的数量太多而反而无法留下任何印象。一开始还想仔细欣赏每一处雕塑,却发现每当视线稍有移动,新的雕塑就会立刻覆盖掉对前一秒观看的部分的短暂记忆。最后索性放弃了这种尝试。
接下来是一座仅有一层的宽大的白色建筑。玻璃已经很脏了,看来是很久没有人打理。就连前方的空地也散落着路过的落魄之人留下的痕迹。所谓的战争时期就是这种状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