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中）(14)

但当赫拉格路过面包店时停下了脚步，两个警卫冲进了赫拉格每一个中午没有事情都会光顾的面包店，用枪托击倒那个发福的面包店老板，冲过前台，将店内面包店店主和妻子还有女儿生活的地方里那藏在阴暗处的女人拉出来，赫拉格总算明白为什么面包店的老板每天都会给自己准备纸袋里的食品且什么都不过问，也明白为什么从没有见过和谐的一家三口同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当他见到被拖拽出来的女人小腿处皮肤生长的结晶，就已经知晓了，面包店老板其实隐约猜到赫拉格在干什么危险的事情，但他感同身受，因为他的妻子也不幸患上了源石病，赫拉格并不知道，面包店老板每一个夜晚在克林德里曼离开这一条街经过自己面包店门前时，总是会上前叫住他，并恳求他再为自己的妻子看一下病情，延缓她身上不断生长的恶心石头。
这僻静的街道没有围观的人群，一切都是冷漠发生着，面包店老板抓着士兵的脚，换来的却是另一个士兵毫不留情地踢腿，他哀求，他哭喊，他毫无作用，近卫拖拽着他妻子的头发离开，就在面包店老板以后可能再也做不出好吃的面包时，赫拉格站在门前，高大伟岸的身形直接挡住了门口，士兵立即用喝厉的声音令他滚开，但他的回答是什么都没有说，手掌突然伸想面前拖拽着妇女的警卫，抓起他的脸，修长有力的手指直接握住他的脸将他全身硬生生提了起来，他像被吊起来的鱼疯狂摆动尾巴一样狂蹬着自己的双脚，松开了手扒住赫拉格抓着他脸的宽大手掌，右手尝试摸出腰间的配枪，但被赫拉格另一个如同铁钳子的右手有力的架住，然后丢向举着枪却找不到角度瞄准的警卫，两人一起撞到了面包店的前台，巨大的力量使他们昏迷，赫拉格如同绅士般扶起面包店店主的妻子，告诉两人带着女儿快点离开吧，连夜离开切尔诺伯格，永远不要再回来。

“赫拉格先生，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吗？”面包店店主站起身，他手捂着刚才被士兵踢打的腹部，而妻子搀扶着他，两人都带着感激的眼神看向赫拉格。
“你已经做得够多的了。”赫拉格转身看着街道，他最终还是下了一个决定，面容愁苦，他原来一直都没有脱离监视，国家那些在树枝丫上的乌鸦一直在注视着自己，想必那个男人已经知道自己所在的诊所和感染者们因阿萨兹勒而成立的庞大互助关系网，那个男人在威胁自己，若不听从，就毁掉这些.....
赫拉格顺从了，这个坚毅不屈的男人最终顺从了贵族们妄想凭借掠夺继续扩大膨胀野心的卑劣战争，他回到家，毫无仪式感地从箱底拿出曾经穿的军装，由于赫拉格的细心存放，它跟新的一样，他穿在身上，站在镜子面前，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小依然像当初那样合适，他再从衣柜底下将长筒的军靴拿出，为自己的双脚换上，镜子里俨然一副将军的模样，过去的一切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体，责任、国家、民族、荣誉、忠诚.......他拿上佩戴积压箱底的军刀，然后最后一次关上门，离开了这个他住了七八年的地方，开始了自己军旅生涯最难忘的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