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逸话】将军的四十四个秋天（中）(13)

赫拉格不顾一切在街道狂奔，他恨不得现在飞回阿萨兹勒诊所，不好的预感笼罩在赫拉格的心头，多年前的魔鬼来找他了，那个魔鬼把赫拉格从战争和政治带着血污的泥潭中拉出来，让他短暂地享受了另一种生活，让他认识到年轻时自己狂热盲目的脑子是幼稚的理想主义者，而现在恶魔在这个时候来找他了，现在来找他支付代价和收取利润了，而赫拉格从来没有要求过这些，那个魔鬼现在想把自己重新塞回虚假口号和真实屠杀的战场之中，赫拉格不接受，那么就拿走他身边的一切.....
他回到诊所，走进大门，一切都是一团糟的情况，养金鱼的小水缸被打破，金鱼死在地面一滩几厘米厚的积水里，柜子里的药瓶东倒西歪，随处可见的破碎玻璃混着药粉，看诊桌被掀翻，桌子里的资料洒落一地，门上有巨大的凹痕，看样子克林德里曼意识到危险的来临提早就拉下了卷帘门，但无济于事，赫拉格呼唤这那个善良老人的名字，久久未回应，白大褂随意地丢在椅子上，看样子克林德里曼在警卫进门后并没有反抗，任由他们砸掉诊所里一切可以砸掉的玻璃。
赫拉格从诊所跑出大街，前往切尔诺伯格的政府，想要以自己曾经国家将领和英雄的身份要求市长命令警卫交出克林德里曼，广播声再一次回荡在切尔诺伯格的上空，先是国王那一年里播了不知道几遍的演讲，然后广播里的沉肃男声强调感染者的危险性，以及包庇感染者的罪行，往日赫拉格听到时对此嗤之以鼻，但现在却揪着他的心脏，尤其在听到会被枪决后的表情，他从未如此失态，即使那帮新贵族判决他生死时，也是严阵以待的架势，但一想到克林德里曼，这一位善良睿智的老人，这一个帮助了许多人的老人，他的结局不该如此。奔跑时他想到维斯塔里奇，想到了自己曾经的战友，他从军队回来时看到这一副光景，赫拉格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或许他现在在军队里混到了不错的职位，能从乌萨斯首都发一份电报来命令市长呢？可赫拉格没有能联系到维斯塔里奇的手段，唯一记着的就是那个自己在军队当上将军时期就记住的电话号码，但赫拉格还在犹豫，那一通电话通向南方那一片地狱，他不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