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午后(4)

凯尔希没有理会博士的话语，冷冷的看了男人一眼。
“我知道，我知道了，别再瞪我啦。”
凯尔希收回视线。
“政治迫害在哪里都有，不论是乌萨斯还是哥伦比亚，其实都是一……哈，你看。”
博士向一个方向使了眼色，凯尔希顺着望去，一个身穿破旧皮大衣的乌萨斯族男人正伏下身子捧起一把红雪，然后像是抢了一把黄金似的转身向后跑去
“记不记得，我们在炎国那次，也是看处刑。有一个炎国人，拿了半个馒头，求行刑的刽子手，给他蘸一下人血，说是拿回家给孩子治病。”
博士呼出一大口白气，搓了搓手，似乎又冷了几分。
“看吧，到处都有这种事。”
“向来如此。”凯尔希说道。
男人忽然低下头，数着人头掉下来砸出的雪坑，凯尔希能听到男人在小声的念着名字：“弗拉基米尔……叶夫根尼……瓦西里希……鲍里斯……列昂尼德……”
那些名字都是博士和凯尔希所认识的改革派官员，不过博士肯定认不出那些头颅究竟是谁了，他估计也只是随便数数罢了。

“走吧，我找你来乌萨斯，不是来悼念陌生人的。”凯尔希发话了。
“所以，是石棺的事。”
博士和凯尔希漫步在街头，街上的行人一如寒冬般萧索零落。空中飘着漫无目的的雪花，博士伸出手，却没有接住哪怕任何一片雪花。
“没错，在切诺尔伯格。”
凯尔希的头发上沾了几粒雪花，博士轻轻地将它们拂去。
“真羡慕你，都不觉得冷吗？”
“物种上的不同罢了。”猞猁医生冷冷地回答。
博士无言，只是收回了手，裹紧大衣，他的确不怎么受冷。
“你有心事。”凯尔希忽然说道。
“嗯。”博士并不否认。
“为什么？你和那些人只在晚宴上见过面，应该并没有深厚的感情基础。”
“对。”
博士停下脚步，凯尔希也停了下来。
“弗拉基米尔是个好人。”
二人再次迈开步伐，脚下踏着碎琼乱玉。
“他是真正的理想主义者，想要改变乌萨斯帝国，我看得出来。”博士接着说，“那次晚宴，我们谈了很久，你没有注意到，当时你忙着应酬。弗拉基米尔想要先放缓乌萨斯扩张的脚步，或者说，优化侵略的过程。他认识到了穷兵黩武的危害，但看不到最根本的问题，这片大地的通病。他是一个，嗯，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学者，再变成一个政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