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午后(2)

“那是因为乌萨斯的寒冬扑杀了所有炙热，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他们的诉求皇帝是不会答应的。”
“不可能答应吗？”
“绝对不可能。”
“……”
“这就是乌萨斯。”
时隔多年后，凯尔希依旧会想起切诺尔伯格的伊利亚和谢尔盖。
来自叙拉古的伊利亚有着一头漂亮的桔红色头发，无论是研究里还是生活中，他似乎有着用不完的热情。伊利亚有一个他深爱着的女儿，柳德米拉。
乌萨斯的谢尔盖总是不苟言笑，但在适度的酒精摄入后就仿佛换了一个人，好像打开了话匣子，经常对政治经济哲学科研发表长篇大论，见解也十分独到，但是这份滔滔不绝也仅限于对研究所的朋友们，毕竟在那个时期的乌萨斯，话是不能乱说的。谢尔盖有一双儿女，如同伊利亚一样，谢尔盖也深爱着他的两个孩子，米莎和亚历克斯，谢尔盖甘愿为他们献出自己的一切。
伊利亚和谢尔盖平日里的关系不错，伊利亚那本《正当与正义》似乎就是谢尔盖送的。伊利亚很喜欢那本书，甚至把它教给了当时只有五岁的柳德米拉来读。

恬静的午后，研究所的院子里，金灿灿的阳光下，伊利亚会抱着女儿，柳德米拉用小手捧着那本《正当与正义》，小耳朵竖起来，仔细地听父亲念书。谢尔盖会坐在一旁，拎着一瓶伏特加，若无其事的往嘴里灌。
凯尔希会坐在屋子里，透过窗户看着他们。屋子里静悄悄的，仪器，书本，家具，全都处于静谧的状态。凯尔希本人也如同雕塑，被陈列在窗边的椅子上。玻璃因为阳光，所以有了琥珀般的质感，而这让坐在屋子里的凯尔希，越发觉得自己像是琥珀里的标本。仿佛屋子里的一切就像是被静止了，时间失去意义，不再流淌。
这时候屋外的他们才像是真实的人，美好，生机勃勃，但却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也就是那时，伊利亚和谢尔盖谈起了达列尼塔行刑事件。达列尼塔行刑事件，是皇帝以残酷形式杀光了帝国议会中的“激进改革派”。将改革派官员拘捕押往达列尼塔，于塔顶施行乌萨斯的古老刑罚：红雪刑场。要求斩首并枭尸塔顶，弃人头于塔底，并且一定要挑在大雪天行刑，这样的话，寒冷气流会将刑犯喷出的血雾凝结成雪，造成“红雪”的景象。据说这种刑罚最初来源于更北处的蛮族，这可能是乌萨斯与蛮族仅有的文化交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