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片鉴赏会”排挤的男孩(5)

他曾在生物课上跟同桌韩栋探讨过这个问题。
对方在本子上写：你都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
跟张之远不同，韩栋是个用脑子思考的人，他热衷于学习，对谁都很冷淡，更重要的是他也不爱说话。林章在他那找到了点平等的感觉。
-你对结巴的鹦鹉不好奇吗？
-我更好奇我上节课随堂测试的卷子能考几分。
-除了这个呢？你对什么感兴趣，将来想做什么？
-不知道。反正将来我想去北方，南方的夏天太潮湿了。你呢？将来想做什么？
-我想先看看那只鹦鹉，再走下一步。
······
林章出门的时候看见邻居老伯坐在自家后院里喝茶赏花。老伯隔着爬满藤蔓的栅栏对他喊：“上学去了啊？”
林章说：“我、我要去看、看鹦鹉了。”
老伯道：“上学好啊······记得早点回来。”

老伯对每个过路的人都这么搭话，林章不确定他是不是得了痴呆症。心情好的时候，林章会顺着老伯的话讲。然而这次他又重复了一遍，我要去看鹦鹉了。
星期五上午7点40分，街上早已没了穿着校服的学生的踪影，占领马路和公交站点的是无数辛勤的上班族们。林章把背包里的奶瓶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然后绕进了一条小道。他凭借直觉胡乱走了一通最终拐到了一条小河旁。隔着河，他看见了对岸冒着滚滚黑烟的巨大垃圾场。
河水很浅，林章脱掉鞋子趟水过去。不知走了多久，毒辣的日头晒得他整个人轻飘飘的，周围疯了一样狂长的杂草阻挡着他前进的道路。当大汗淋漓的林章走到垃圾场时，开往动物园的巴士只留下一屁股尾气。黑色的尾气消融在林章身后翻卷的浓烟里，在哀艳的猩红色天空的映照下，交汇出一种莫名的扭曲感。
没有一点要下雨的征兆。由肆意叫嚣的蝉鸣扇起的热浪一波又一波地拍到林章面前。林章汗涔涔的，像是闷在了蒸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