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片鉴赏会”排挤的男孩(3)

母亲打开房门，她尖叫着冲过来夺走婴儿。林章愣住了，环抱的姿势尴尬地留在空中。母亲的咒骂声、婴儿的哭声，父亲走进来很费力地在跟母亲解释着什么。而母亲只是兀自尖叫着，然后对他们说，你们谁都不许动我儿子。
厌烦。如果用一个词来形容林章对胖子的感觉，那就是厌烦。
林章温柔地笑了笑，摸着胖子的头说：“逗、逗你玩儿呢······我上学去、去了。”
林章穿过客厅，路过厨房。林源还在厨房里与“疯女人”僵持着，面色不改地一根接一根抽着烟。浓重的烟味令林章不适地皱眉。
他恨透了所有糟糕的一切。
3
16岁的男生正处青春期。青春期就是林章某一天醒来，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改变了。就像那些层层向下潜入漆黑地底的盘虬卧龙、粗壮繁复的树根，林章虽不能直观根部长势之遒劲却也能强烈地感受到树的生机。一如那些空气中浮动着的荷尔蒙——它所牵动的挑逗、激发的冲动，女生隐秘难以洞见的微妙变化通过初出茅庐的男生们体现出来。而男生除了个子迅速拔高之外，还热衷于评论异性以及讲些三俗段子。

而林章最初注意到女生对男生致命的吸引是在高一的一次体育课上。
男生大多报的是篮球和足球班，而女生则可以从羽毛球、乒乓球和华尔兹这三项当中择一学习。篮球场对面往下一层就是华尔兹班女生的舞蹈房。舞蹈房北墙上方的一排玻璃窗恰好露出地面，如果有人从篮球场和舞蹈房中间的林荫小道经过稍一低头就能透过窗户瞧见跳着华尔兹的少女们。
那天打完篮球之后，班上好几个男生都半蹲着扒着窗户看华尔兹班的女生跳舞。林章不幸也被人逼着去凑热闹了。夏天透气的半袖制服使欲望变得更加赤裸。林章听见身旁男生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那些臭烘烘的汗水滴落炎热的地面、瞬间蒸发的液体连同扑面而来的热浪一齐消失在他的记忆之中，唯有男生们目不转睛地盯着校花跳舞的画面如此深刻鲜明。
于是，只要林章留意，他发现男生性意识的萌芽随处可见。厕所、走廊、教室，这似乎是一种自发的、不可控的集体生理现象，又仿佛是一场只属于青春期男生的成长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