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毛片鉴赏会”排挤的男孩(2)

“疯女人”是林章他妈，林源起了个头这么叫，林章便随他爸。林章脱了上衣，戴上头戴式耳机在试衣镜前仔细观察起自己的身体。他像健美选手那样，弯举臂膀竭力想要鼓起一点肌肉。无奈他过于瘦弱，以致所有认真摆出的动作都变成了东施效颦。他放弃似的垂下手臂，看着自己胸前肋骨的形状。初中毕业之后，林章无论再怎么长个子，体重都没变过。他现在一米七五的个头，体重只有54千克，大家都说他被风一吹就要飘走了。奇怪的是无论开学时领教材，还是体育课上搬运动器材，老师们都爱叫他去。他想，大概是老师不喜欢他，也可能是他看上去就是个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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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章收拾了一下背包，把他最喜欢的漫画装了进去。躺在另一张床上的胖子睡得和死猪一样，林章顺手又拿走了他的奶瓶。林章在为数不多的衣服里挑了一件黑色的棉T，上面印着“B.O.C 79”的白色字样。那是他喜欢的乐队名称的缩写和队员出生的年份。

此刻是星期五上午7点05分，就算他一走到车站就能顺利乘上驶向学校的公交，他至少也会迟到15分钟。于是林章不慌不忙地喝完昨晚剩下的半瓶酸奶，又往头上抹了一点发蜡，对着镜子左瞧右瞧，才满意地点点头。他穿戴整齐后来到胖子的床边想与他告别。他使劲儿推了推胖子，不知在做着什么好梦的胖子哼哼唧唧地踹了他一脚，往靠墙处翻了个身。林章有点怒，爬上他的床，双手轻拍着胖子的脸想把他叫醒。胖子仍旧不为所动地闭着眼。林章拍着拍着魔怔了似的把手放在胖子的脖子上，刚要用力。
“哥？”胖子乌溜溜的眼珠直勾勾地盯着他，像是从来没有睡着过一般。
胖子柔软的脖子令林章触电似的猛地抽回了手。
小学毕业的那个暑假也像今天一样炎热，午后的蝉鸣扰得人心烦意乱，窗外吹来的风更像是流动的热浪把闭塞的空间填充得愈发令人窒息。林章跑到了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的婴儿房里，摇篮里的婴儿双目紧闭，嘴巴一动一动地吮吸着奶嘴。林章伸手抱起婴儿，亲了亲他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