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暗街】其六 借刀(8)

那堂主白生更对白休说道：“今日他以真面目见人，心里必有所决断，师兄不可轻敌。”
只见白罗缓步走入演武场中，身姿不露任何来历底细，便如他以往面具示人一般地低调。众堂主平日里恼他多事，又想他来意不善，是以一直对他抱有敌意。这时看他临战仍能保持这风度翩翩的姿态，却又于心里萌生出几分敬意。
“诸位师侄。”
在场百余人均是一惊，皆因他这四字说得轻声细语，却字字清晰盖过了许多杂音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
“日前与你们相处甚久，未能授业解惑，反倒结下许多误会。诸事需得分个先后，若今日我不证自己清白，便再无颜面坐于堂中首位。所以今日此战十分必要，既是公事，也有私心。待会战时不必留手，刀门自不容无能之辈。”
此言说得豪爽直白，颇有担当。不少未曾与其相见的弟子已心里存了一份好感，众堂主见他此时光明磊落地言明己心，回想起各人言行，心觉此事己方未免做得太过。
“那我便来领教师叔的刀法吧。”
白休率先走上，自背上抽出环首刀正欲行礼。然白罗却并不拔刀，只摇摇头说道：“可只有你一人不服？”
“...仗着人多，未免无耻。”

“你们齐上便是，若不胜，流言蜚语只会更多。”
众人心里皆是一惊，心想他一眼便看穿自己所想，当真是深不可测。这半月来白罗从未展露过自己实力，依这入场时的步伐与气度来看，手底应有真功夫才对。白休见他傲然立在众人面前，似是有必胜的把握，心下再不含糊，朝余下数人一招手，那八名堂主中倒有四人走了出来。
只见那其中一人双手执鸳鸯双刀，分刻龙凤二图，刀尖内弯。一人抬长柄半月刀，刀锋作碧绿寒芒，重四十余斤。一人执苗刀，全长五尺，刀身修长冷艳，尖锋耀眼发紫。一人执雁翎单刀，刀身平直而尖略上翘，柄穿金环哐啷有声。最后便是白休，只见他环首刀封在身前，这时烈日照下，映得其虎虎生威。
待得五人齐齐摆出架势，白罗这才肯将背上佩刀缓缓抽出。他动作虽缓却绝不颤抖，似要让人看清他的手是有多稳一般。六人手执兵刃相距约莫五步，场中无风，烈日高照，却叫人颇觉阴冷。
五人眼神一交换，均知若无训练，一拥而上未必胜过单枪匹马。
“...刀身如何。”
“日照未能看清，谁去探。”
“我去。”
“可上？”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