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必须活下去(5)

我在路边的一棵泽尔科娃树下休息了一会儿。我屏住呼吸，抬起头。村庄的全景映入我的眼帘。白雪覆盖的村庄显得宁静祥和。温暖的黄色灯光从各处不同的房子的窗户里射进来。米饭和炖菜的香味使我食欲大增。当我们过桥后进入小巷时，狗开始叫了起来。虽然我们已经在这个村子里住了几个月了。狗仍然像陌生人一样对我吠叫。我们进来时，妈妈跳了起来。“他需要接受至少三天的门诊治疗。”我把爸爸放在他的房间里，然后出去了。雪还没有停的迹象。“你为什么这么恨我?至少让我知道原因。”我对着狂吠的狗大叫。我第二天就听说了泰亨的事故。
当我顺路去那家小餐馆时，我看见老板正在和一个警察谈话。我本能地冻结了。我以为他是来找我的。前一天我把摩托车弄坏了。我可能会因为驾驶年龄不足而惹上麻烦，而且没有驾照，我应该跑回家吗?但是公共汽车要过几个小时才会来。在他这种情况下，和爸爸一起逃跑是不可能的。
“你听到了吗?”这是隔壁另一家餐馆的老板。她说，事故发生在泰亨送货后开车下山的时候。他的尸体在那里躺了三个多小时，直到一辆路过的汽车上的人发现了他。镇上的一位居民打电话给餐馆老板，但没人去找他。
这名警官说，泰亨是一名不熟练的司机。他还指责他没有戴头盔。我在一家小餐馆的柜台上看到一顶我从未见过的头盔。老板一直说他从来没有强迫泰亨送外卖，甚至试图说服他不要送外卖。这是真的。泰亨和我坚持认为我们没有问题。邻居们都来凑钱。那是个小村庄，人人都认识。他们至少对那里的每个人都有一两段记忆，无论是拳脚相对、背后中伤，还是背叛。关于他的一系列情节接连不断地出现。他和妈妈姐姐住在一起，没有爸爸。

泰亨的妈妈在餐厅前的长椅上痛苦地扭动着，嚎啕大哭“把我儿子带回来。把我可怜的儿子带回来”这是一个意外的死亡…起初，邻居们试图安慰她，并和她一起哭泣。但是天气很冷，太阳落得很早。到了晚上，只有泰亨的妈妈一个人，做饭的味道一如既往地从窗户里飘了出来。每一次风吹到河边的树上，雪就成块地落下来。她只是坐在中间。
当我送爸爸从医院回家的时候，我看见她一个人坐在那里。没有意识到，我停下脚步，回忆起了事故现场。听到泰亨的消息后，我一个人沿着小路走着。我的呼吸冻结了，像冰晶一样落到地上。泰亨在路上画的白色轮廓被抹去了一半。我在他脚下停了下来。湿漉漉的树叶滚来滚去，还残留着灰蒙蒙的氯化钙痕迹。躺在那里的可能是我。如果我是我去送的，如果是我而不是泰亨，那么这应该就是我的轮廓。可能是我的家人在长椅上哭泣，而不是泰亨的。
爸爸剧烈地咳嗽了一声，我弯下了腰。“南俊。”过了桥，我们正要进入胡同时，爸爸叫我。我一放慢脚步，狗就开始叫起来。爸爸继续用虚弱无力的声音说。它几乎听不见，消失在狂吠声中。我假装没听见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