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我必须活下去(4)

我跳了起来。我没有钱去检查我是否受伤了或者哪里受伤了。我跑向那辆摩托车，它倒在路右边一棵树下。它被落叶覆盖着。我把它捡起来，发现它身体底部有一个深深的、不容错过的抓痕。我把钥匙放进去，把它转了过去。它没有让我的汗珠从脖子后面滚落下来。我身体的每一个关节都疼。我害怕极了。我根本买不起那辆摩托车。
我又转动钥匙，这次是踢引擎。发动机似乎发出嘎嘎声，翻了个身，但很快就熄火了。我低声咒骂着，闭上眼睛，使劲地踢着地面。我的手握着钥匙，不停地颤抖着，父母和弟弟的脸从我身边滑过。我抬头仰望天空，镇定下来。我握紧又松开拳头。然后，我又转动钥匙。
经过几次尝试，发动机终于启动了。摩托车活了过来，听起来像垂死动物的尖叫声。我瘫倒在地上。我已经精疲力尽了。那深深的划痕与眼睛齐平。我跳起来，用运动鞋的脚尖使劲擦。那是一辆旧摩托车，上面已经布满了许多凹痕和划痕。它可能会被忽视。
当我站直时，我的一只脚踝因疼痛而刺痛。直到那时我才开始检查自己的身体状况。幸运的是，伤势并不严重。我的左踝骨上方有个小伤口在流血。第二天早上我的大腿和腰可能会疼，但我以前也有过这种经历。
泰亨看着我把机车停好，然后走进餐厅。他注意到了吗?我越来越紧张，但还是尽可能随意地和店主聊天。下一个送货单很快就到了。我还没热身就又得出去了。

“嘿…”当我走近摩托车时，泰亨对我说。他看到划痕了吗?我故意大声回答。“什么?”犹豫了一会儿，泰亨继续说。“我想请你帮个忙。”“忙?什么忙吗?”这时我的电话响了。我举起一只手示意他安静，然后转过身来。是妈妈。爸爸想一个人出去，却摔倒了。她让我送他去医院。我闭上眼睛。愤怒从内心深处升起。我咬紧牙关。我能感觉到我的烦恼慢慢地从我的肚子里涌出来。雪花，现在明显更大了，落在我的脸上。在这种天气里，我在那条滑溜溜的路上走来走去，几乎没有挣到什么钱。我左脚踝的伤口很疼，大腿火辣辣的。但是我又要骑那辆小摩托车了。这是今天唯一能赚到那点钱的方法。
我能理解他为什么要一个人走。这是他作为一家之主的最后的骄傲，也是他作为父母保持尊严的最后一次尝试。但是面对贫困，我们买不起这样的奢侈品。尊严、骄傲、正义感和道德感只会带来更大的负担和更多的钱。当我睁开眼睛时，泰亨正盯着我看。我把钥匙递给他。
当爸爸和我从医院下车时，太阳已经落山了，先前的大片雪花还在继续变大，形成了雪堆。公共汽车慢慢地开着。去医院和回家的时间是平常的两倍。我背着爸爸走回家，看不见一个人给我们撑伞。我的头发湿漉漉的，双手冻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