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电时分(7)
“这是做什么?"修芭从楼梯上下来,头发包着又白又厚的毛巾。她松下毛巾,搭在椅子上,湿乎乎的黑发披肩而下。她漫不经心地踱向灶合边,手指梳理着几绺打结的头发。她换上干净的运动裤、T恤衫和绒布袍子。她现在又腹部平坦、细腰婀娜了。她把绒布袍腰带打了个松松的结。
快到八点了。苏柯玛端来米饭,又把前一天剩下的小扁豆放进微波炉,按了时间。
“噢,你做了煨羊肉!"修芭透过玻璃盖,瞅着里面鲜亮的红辣椒。
苏柯玛夹出一块羊肉,怕被烫者,两根手指飞快地试了试肉的软硬。又拿大菜勺戳了戳连骨的肉,看看是不是全部脱骨了。“煮透了。”他宣布。
微波炉刚嘟嘟响,就断了电,音乐霎时沉寂了。
“时间掐得真准。”修芭说。
“翻来翻去,只找到一些生日蜡烛。”他点亮长春藤盆里的小蜡烛,把余下的和一盒火柴放到自己的碟子边。
“没关系,"她说,手指沿着葡萄酒杯的细长脚上下摩挲。“看上去怪可爱的。”
幽暗里,他都能描摹她的坐姿:微微前倾,双脚交叉,搁在椅脚横档上,左胳膊支着桌子。找蜡烛时,苏柯玛居然在板条箱里发现了一瓶酒,他原来还以为是只空瓶呢。他双膝夹紧酒瓶,拔了塞子。斟酒时怕洒出来,他把杯子凑近膝盖。他们各顾各地吃者,叉子搅着碗里的饭,眯着眼挑出锅里的桂叶和丁香。苏柯玛每隔几分钟就点上几支蜡烛,种进花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