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堂」八大吉祥（25）

第四章 海上明月共潮生
1.
雷祖住的地方并不豪华，只是一座朴素的二层小楼。连个警卫也没有，唯有两只小雷兽在二楼的巨大鱼缸旁边帮着九爷喂他那条不知道养了多少年的虹。
故事讲到一半，周九良已微醺。
他本是不会醉的，此刻醉了，不过是因为他想醉。
九爷双手支着下巴，蹬着小短腿一晃一晃，看着虹在水里游来游去，偶尔它的两个脑袋出了分歧，一个想往东、一个想往西，于是把粗长的身子扽得笔直，最后直挺挺沉到水底，半天才卸下力软和过来。
虽看着虹出神，可他实际听得仔细。
更仔细的是南极子，他老早就拿出平板电脑边听边记、一字不落。此刻见周九良一只手垫着脑袋趴在桌上，拎起只古色古香的翠玉壶，将酒浆直直倒下来吸进口中。仿佛打算歇歇的样子，便趁机插话来问：“帝尊，您说您送了后土一枚黄琮？”
“嗯。用女娲炼的五色石磨的，我那时候刚好睡过一轮醒来，瞧着西北边那块天五颜六色的还挺好看，就随手抠下来一粒石头子儿，结果天漏了，只好又用我从前拿着玩儿的小弹子给堵上，后来才知道那五色石是补天用的。事后我叫女娲回去瞧了瞧，她说没问题，五色石就给我玩儿了。我闲来无事，用它磨出一个温养残魂的法器。后来醒醒睡睡，或者偶尔去轮回一次，故意忘掉些事又慢慢想起来。那次跟后土打到最后，神力用得越来越顺手，才陡然恢复了全部记忆，也解开了轮回前给自己下的禁制。黄琮里头的烛龙残魂，是我趁桃都冥府之门没完全封死时，悄悄用一只以前私藏的夔龙残魂打幽都里置换出来的，后土自己都没发现。因为用的不是复生法门，只是收着将养，所以也无大碍。大道自来对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黄琮带着五色石的愿力，有救天地于水火的大功德，且满是人母的慈爱悲悯，只要有人愿意全心全意好生养护，让那法器继续汲取善意跟慈悲，里面的残魂短则百年，就该能恢复相当一部分意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