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家(5)

智羊羊一边弯腰去捡锅盖一边噎了口：“……些？”
军区招待所的房间不大，布置也极为简单，床单被褥枕套毛巾都是干净的白色，与一般家里相比，就莫名多了某种清冷疏离的感觉。
“你常服，给你搁床上了。”
简单地洗了个澡，智羊羊一边拽着浴巾擦着自己短短的头发，一边瞄了一眼站在窗口抽烟的夜太狼。从那扇朝南的窗户望出去不远，就是绿树掩映下波光粼粼的长江。
“司令员什么时候找的你？”
“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就在司令部。”
智羊羊“嗯”了一声，没再继续说话，在这个时间段，对这种能把他从干部假里叫回来的大事，其实他心里多少也有些估计。走廊里接连传来关门的响动和脚步声，而智羊羊手里的烟也只剩下最后一小截了。
“行了走吧，在哪儿集合？”
“三楼会议厅。”
会议厅外摆了两张签到桌和六个寄存箱。
将手机关掉交给智羊羊一起拿去寄存，夜太狼提着一根快要没水的中性笔，在长长的花名册上找自己的名字。那份名单是按照舰队和番号排列的，恰好翻在东海舰队的那一页。

他们来得还算早，十个框里只洋洋洒洒地写着一个名字：细菌大王。
“嚯，细君。”
这个名字智羊羊熟悉，那是几年前他升副师，在指挥学院学习合同指挥时的室友。十个月的学习生活规律得毫无波澜，除了在笔记本上默写毛主席诗词，智羊羊每天最大的乐趣就是听这位海航舰载机师的政治部主任感慨人生。
“还在空军的时候我就在想，什么时候能在咱的航母上飞。”
一早上的理论课程之后，熙熙攘攘的食堂里，细菌大王端着一盘炒面片，声音不大却充满激情：“那时候我有个战友，叫黑太狼，后来留校当教员了，你知道能去当教员那是什么水平吗，就是我们那一批里最牛逼的，我之前还跟他讲，你这么牛逼的飞行员，应该去开最好的飞机，飞最难的任务……诶现在招过来那帮小伙子，好几个从空军过来的，都是这么来的海航。我现在看他们训练就总能想起他，之前我们那届聚会的时候，我还想他要不是退役了，来做舰载机教练员多带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