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落家(3)

离开基地的第一天，智羊羊叹了口气，想包子。
如果想吃包子也能算是父子之间的心灵感应的话。
在吃什么的问题上，喜羊羊一贯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因为家里的灶台和厨具都在他爸的掌控范围之内，随时可以对他实施伙食制裁。
“这家的包子挺好，就是皮有点儿厚。”
端着一碗白米粥坐在灰太狼对面，懒羊羊安静地剥着一枚咸鸭蛋，对自家队长苦口婆心的安利无动于衷。他的手机平放在旁边，正一条一条地往外跳着各大新闻APP推送的晨间新闻提要：在离开宽广的湄公河流域之后，情报员依然保留了收集各种信息的习惯，就仿佛这些杂乱无章的新闻中隐藏着某张无形的网一样，能在他需要的时候骤然收紧。
“……诶，好像有架飞机失联了。”
“哪国的？”
“川航，”懒羊羊划了一下屏幕，“重庆飞拉萨的。”
“我瞅下。”
把包子三两下塞进嘴里，灰太狼先是在旁边的餐巾纸上随意地抹了抹手，然后抬起胳膊去接懒羊羊的手机。桌子上的笼屉还冒着热气，他带着胡茬的腮帮子一鼓一鼓，像极了某种总是用瓜子塞满颊囊的啮齿类动物。店家还在灶台前煮着粥，新蒸好的包子又扑了白烟，就在喜羊羊认真回忆变形杆菌养的那只仓鼠是怎么嗑瓜子的时候，灰太狼已经接起了自己手机上的来电。

电话那端是沸羊羊，声音在疲惫中难掩兴奋：“灰支队长！牛大春出来了！”
“多少人？”
“不到十个，三辆车，可能是要去看货。”
“你跟着，让小绿小紫和小黄留下继续监视，双刀会去支援，”将手机扔回给喜羊羊，灰太狼压低声音，一边大步流星地向外走，一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我们很快就到。”
如果再给智羊羊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一定会在夜太狼说出“我觉得还是在成都转机的这趟比较合适”这句话的瞬间，把自家政委从宿舍里轰出去。
六月的北京已经很有盛夏的炎热。午后三点，茂盛的梧桐树叶在明媚的阳光下纹丝不动，天空湛蓝万里无云，空气中弥散着沥青马路蒸腾出的机油香味。其实无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也无论来过多少遍，这座日新月异的城市在智羊羊看来总是没有太多的变化：从机场一路向西，他们经过的所有交通灯都有着一模一样的布局。
黑色的朗逸缓缓停下，前方红灯等待时间五十六秒。